父见多识广,可能会有所耳闻。”
一真听罢没有急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浓浓的夜色,怅然道:“钰儿,你可知天道不可违,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人力能尽之事尽力为之,人力不可尽之事也莫要强求。”
“钰儿明白。只是师父也从小就教导过我们,要心存怜悯,以扶助天下苍生为己任。钰儿既知道有救助之法,便不能见死不救。”
他说得十分坚定,一真只能重重地哀叹一声:“钰儿,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点最为致命。为情所困,当断不断,是修仙之人的大忌。”
白钰闻言只得垂下头去,不知该如何作答。
“罢了,钰儿若有一天变得狠心决绝、冷漠无情,那也就不是你了……”
“师父的意思是?”白钰不由惊喜地抬起了眸。
一真捋了捋白须,不紧不慢道:“这天葵草为师确实知道,只不过它也不是什么人想取就能取的。”
说罢,原本大开的门忽然嘭地一声关上了,其上还被一真加诸了防止窃听的结界,白钰顿时意识到,这天葵草的所在,并不是一个简单地理位置的问题,似乎还关系着十分重要的秘密。
闭门之后,一真仍是没有急于说出天葵草的消息,而是不疾不徐地引导道:“钰儿,你可知在这终年积雪的齐云峰峰顶上,为何只有我万宗派一处气候怡人、四季如春呢?”
“这个徒儿自然知道,我派所处之处得天独厚,灵气充沛,并且这灵气又天然形成一道屏障,能将外部的风雪隔断,是以内部的气候与外面很是不同。”
一真赞同地点了点头,继续指引道:“说得不错,确实是因为此地的灵气,那你可又知道这灵气是从何而来呢?”
白钰微微一愣,答道:“不知。”
“你再仔细想一想。”
应着他的话,白钰又一番苦思。师父这个时候提到万宗派的灵气,应当不是无缘无故地,难道……
“师父的意思是,万宗派的灵气,与这天葵草有关?”
一真见他终于开窍,略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捋着胡子,站起身来,缓步而行:“没错,天葵草乃我万宗派的灵气之源,这里的一草一木皆由灵力所养;我万宗派的众多弟子,也是借这里的灵气修行,才能大有所成。可以说,天葵草就是我万宗派的根基之石。”
白钰那清澈如水的瞳眸中满是震惊:“可是徒儿并不曾在派中见过天葵草。”
“有的,只不过天葵草并不是藏在门派之中,而是被锁在后山禁地,杀界。”
听到“杀界”这两个字,白钰心中陡然一沉。那是万宗派中任何一名弟子都深谙于心,又深深惶恐的地方。自入派以来,每一名弟子都被教导训诫,有生之年绝不可妄图涉足杀界,否则有去无回。
千年以来,不服训诫,想要私下一探究竟的人屡屡有之,这其中也不乏过往那些修为甚高的惊世奇才,但古往今来,从无一人能成为例外。只要进去了,便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甚至连尸骨在哪儿,也没有人敢去探寻。万宗派的前辈为了警醒后人,还特地在禁地入口处立下一座警世碑,那上面刻着的,全是有去无回之人的名字。
☆、来自何处1
这后山禁地,是连师父这样的得道高人也不敢进去的地方,像自己这种初初展露头角的仙门新人,又有几分把握能拿回那天葵草呢?
“师父,除了后山禁地,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能取到天葵草了吗?”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放弃最后那点微弱的希望。
然而一真还是果决地摇了摇头,他的面色一下子又更沉重了一些。
一真见他已有了畏惧之意,更是趁热打铁地说道:“钰儿,为师与你说这些,也不是不让你找天葵草,只是希望你深思熟虑之后再做决断。即便你进了杀界真能找到天葵草,若是回不来,也是得不偿失……”
师父的用心良苦,他何尝不知。尽管他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却也只能抿了抿嘴唇,低声应道:“师父的好意,徒儿明白……”
“那就好。我看今日天色已晚,钰儿你又奔波了一路,还是早些回去……”
“师父。”白钰忽然打断了他。
一真道人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
“师父,徒儿还有一事,想向师父请教。”
“你说。”
白钰站起身来,走至一真面前:“师父,徒儿两月之前,曾与苍冥教的黑鹰护法大战一场,那个时候,就发现自己的丹元之处多了一股奇异的力量。起初这力量并不为徒儿所控,直至近日,它才似乎认徒儿做主,可以任凭徒儿调遣。”
一真不由好奇:“哦?是什么样的力量?”
“师父请看。”白钰暗中施力,曾经出现在他额间,如山峦一般的银色法纹又一次显现了出来,闪耀着刺眼的银白色光芒。
谁知一真甫一见到那法纹,竟蓦地跪了下来,白钰惊异,连忙收了法力,伸手将他托起:“师父您这是做什么?”
刚刚一真并不是有意要下跪的,而是在银白法纹显现的时候,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他不由自主地要去下跪。
但这法纹带给他的惊异不止如此,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双眸闪动,口中喃喃地念叨:“天意……这是天意啊……”
白钰越发地奇怪:“师父您说什么?”
一真抬首望了他一眼,而后匆匆奔到正殿之后,从一处暗格里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