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扬正在呆呆地看着她,他显然给惊住了,凤眼睁得老大,泛红的眸子雾蒙蒙的,竟是一副委屈至极,就要流泪的模样。
四目相对,卫子扬眨了眨泛湿的睫毛,哑着声音,嚅嚅地说道:“阿宛,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说到这里,他还吸了吸鼻子。
这样的卫子扬,冯宛哪里见过?她心下一软,大为愧疚地说道:“我,我只是以为……”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这时,卫子扬垂下眼来,随着他的动作,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浓浓的阴影,似乎极脆弱。好一会,卫子扬才低低地说道:“阿宛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冯宛心头大软,她忍不住伸臂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低低说道:“与君相遇之前,我老做着一个梦,梦中,我被一个婢女骗到一个房间,被一个陌生男子相逼,后来,我自尽了。”
说起旧事,她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卫子扬起先还只是歪着头听着,感觉到她在颤抖,不由一惊,他连忙把她搂紧。
刚刚搂上,他像想到了什么,又放松开来。扁了扁嘴,他闷闷地说道:“阿宛这么恼我,可是不喜欢我?”
“不,不是。”
卫子扬凤眸眨了眨,压下上扬的嘴角,声音沙哑地问道:“那,阿宛欢喜我么?”
冯宛搂紧他,喃喃说道:“欢喜的,与子扬相遇以前,我曾以为,能够活下去便够了。”
见她停顿,卫子扬声音又哑了一分,似乎还有着泪意,“现在呢?”
冯宛见他语气依然不好,红着脸低低说道:“欢喜上子扬后,这颗心满满实实的,刚刚我还说过,这一生遇到了子扬,我也不枉了。”
卫子扬的声音激昂起来,“阿宛。”
“恩?”
“我也欢喜你,甚是欢喜。”
“恩。”
“那个,你既欢喜我,我也欢喜你,我们共浴吧。”
不等冯宛反应过来,他把她拦腰一抱,喜滋滋地向房中走去。
冯宛猝不及防被他抱住,先是低叫一声,正要说什么,,头一转,看到了摆在三层帘帏后,那雾气腾腾的巨大浴桶!
见冯宛瞪大双眼,傻呼呼地看着那浴桶,卫子扬得意洋洋,献宝一样地说道:“阿宛喜欢这个桶吗?这可是我令人特意打造的。刚刚才做好送来。”
愣愣中,冯宛呆呆问道:“这东西,是你什么时候令人打造的。”
“我在信城时啊。军中忙里偷闲时,我突然记起此事,便令人快马加鞭赶回来,叫来木匠订制了这么一个大木桶。”
听到这里,冯宛呆呆地抬头看向他:信城杀敌时,他是何等繁忙?他都繁忙得只送了一封书信给她。可他倒好,居然有心思令手下快马加鞭赶回来,就为了办这么一件小事?
就在冯宛无力地瞪着他时,卫子扬还在喜滋滋地说道:“本来我还以为,怎么着也得大婚之后才能做成呢。没有想到那木匠识相得很,居然日夜赶功弄好了。那老家伙真不错刚才我赏了他十片金叶子。”
冯宛瞪着他容光焕发的脸,瞪着他斜长流霞的凤眸,这时刻看来,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委屈,半点脆弱?
好一会,冯宛慢慢说道:“子扬令人叫我来,便是想共浴?”
“是啊,阿宛真聪明。”
冯宛又慢腾腾地问道:“我刚才咬了你,其实你并不难受,不过为了达到共浴的目的,你便伪装出伤心的模样?”
这句话落地,卫子扬才发现冯宛说话时,竟是磨着牙的。他转头看向她,慢慢的,他委屈地扁了扁嘴,把咬伤的肩膀向冯宛一送,生怕她看不到,他还特意晃了几下。然后闷闷地说道:“阿宛怎能这样说我?你生那么大的火,还把我的肩膀都咬出血了,我打仗都没有流过这么多血呢。”
打仗都没有流过这么多血?
冯宛看了一眼早就不再流血的小伤口,以及那外裳上,半个手掌大的血印,差点翻了一个老大的白眼。
就在她无力地瞪着他时,卫子扬突然一笑,然后,他双手一松,把冯宛“扑通”一声,甩入了热水当中。
陡然被水一呛,冯宛连忙扶住桶沿,这时,卫子扬已在桶旁站定,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解着外裳,一边高高兴兴地朝着冯宛说道:“阿宛上次太羞,都没有好好看过我的身子呢。这次看看好不好?”
见到正准备说什么的冯宛脸红过颈,急急把头转过头,卫子扬见状得意洋洋地扬起唇,然后,他三不两下tuō_guāng衣袍,扑通一声跳入水中。于水花四溅中,把冯宛困在了木桶一角。
随着他结实温热的身子贴来,冯宛更羞了,她想深呼吸几下好让自己平静下来,哪知吸入的都是他的体息。刚刚侧过头,他的唇已经覆了上来,紧接着,自己的双手,也被他一手握住。
一手抓紧冯宛的两只手,卫子扬低靡沙哑的声音轻轻响起,“阿宛,没动。”他喃喃说道:“这一次,让我来给你慢慢地宽衣。”
卫子扬这一次宽衣,还真是慢。解开她的中袍,他在她光裸的玉颈间便是好一阵闻嗅亲吻。解去她的内衣时,冯宛已被他抚弄得气喘吁吁,手软酥软,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一番恩爱,几是无穷无尽,那桶里的水,都溅出大半,温热的水,更是凉了又凉。幸好现在已是夏日,倒是冰凉了也是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