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倒抽一口气,重重地捏了自己的脸蛋一下以示惩罚。「我怎么可以有这种可怕的念头?云裳是我的亲妹妹耶!」
她瞪著镜中的自己,觉得羞赧惭愧。方震远不属於她,他是云裳的,她不能夺走他,也夺不走他,他的心根本不在她身上啊……
郁霓裳起身抚著镜中的容颜,那眉、那眼、那鼻、那唇形,多么典雅精致,就像上天独宠的宝贝,她美丽得不可方物。
但美又如何?她恋上一个不爱她的人,就注定了一生悲哀!
郁霓裳长长喟叹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再爱他了,毕业後就出国吧!只要不见到他,就不会思念他、爱恋他,也不会对云裳有愧疚了。
猛然,床头的电话响起,吓了郁霓裳一大跳,她心跳急促,一股不好的感觉迅速从心头泛起——
糟了!云裳出事了!
郁霓裳心头一阵紧窒痛楚,来不及接起电话便急奔出房间,正好看见佣人拿起电话,然後捂住话筒朝她说:「小姐,是警察……」
「震远,快点!云裳出车祸了,在中山医院附近的十字路口……」
郁霓裳来不及听佣人说警方说了什么,立刻拉著方震远往外冲。「快点!我们快点去医院!你有没有开车来?」
方震远点点头。「有。」
「太好了,我们快走!我感觉到云裳的生命力一点一滴在消逝中,我必须赶快去救她……」
方震远惊奇狐疑地望著郁霓裳,这太诡异了吧
「别发愣了,快点走!」郁霓裳催促著方震远。
赶往中山医院的路上,由於正是下班尖峰时段,路上壅塞,车道拥挤。
「你对通往中山医院的小路熟不熟?快!我们抄小路过去。」因惶恐害怕而生的勇气让郁霓裳充满果断,她指挥著一切。
方震远因她一反以往的柔弱感到震惊,却很欣赏她临危不乱的态度。
车子在车缝中转换车道,尽往狭小的窄径走,虽然绕了远路,总此处於几乎静止不动的车阵中好多了。
来到中山医院,郁霓裳率先走向柜台询问。
「什么」
柜台小姐从电脑档案里调不到郁云裳的名字。
郁霓裳摇摇头。「麻烦你再查一次好吗?谢谢。」
「对不起,还是没有这个人。你确定她在我们医院里吗?请你先确定了再来。」
「谢谢你。」
这时方震远停好车来到郁霓裳身边,「云裳在这里吗?」
郁霓裳身躯微抖,没有回答。怎么可能
这里是离她出事地点最近的医院呀!她的心电感应怎会不灵了呢?
云裳,你到底在哪里?
「云裳真的出事了吗?」
郁霓裳脑子混沌,她捧著脸,拚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明明感觉云裳出事了,却不晓得她在哪里……」
她对自己的错误判断感到心寒,对於云裳的不知去向觉得恐惧,她的脚底窜起一阵寒颤,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方震远挑著眉,一脸震怒。「你把我当玩偶耍吗?要是云裳因你的错误直觉而真的出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郁霓裳的眼眸闪烁点点悲痛,强烈的不安让她心里惶惑不已。
「我们从小就能感受彼此的喜怒哀乐悲惧,我的身体感觉到云裳此刻的痛楚,她的头很痛、身体很痛……我的心听到她呼唤我的声音,她肯定出事了,一定是的!」
「若真如你所言,刚才你就应该让佣人把电话听完。」方震远锐利的眼眸直视郁霓裳,充满责难。
郁霓裳柳眉紧攒,把头埋进两掌里,鼻头酸涩,泪意盈上眼睫。「云裳,你到底在哪里?是姊姊不对,姊姊应该让佣人把电话听完的,云裳……」
「对下起,我把话说得太重了,你不要难过。或许,云裳平安无事地在家等著我们。」
「会是这样吗?」郁霓裳像溺水者抓住一根浮木般抓著方震远的手,晶莹明瞳瞅视著他。
郁霓裳柔软的手骨触感极佳,方震远突感内心一阵激荡。
停!你怎么可以有这种异样感受?她是云裳的姊姊,不是云裳啊!
方震远摇摇头甩掉悸动,坚定地看著郁霓裳。「我们回去看看吧!」
「嗯。」郁霓裳六神无主地跟在方震远身後。
只能怪老天开了一个玩笑吧!他们一离开中山医院,一辆救护车就停在急诊室门口,躺在救护担架上的,就是全身浴血的郁云裳。
原来,因为重要道路严重塞车,车子难以行进,救护车延迟了半小时才把车祸伤患送到医院里……
站在墓园中的郁霓裳缅怀著过去,觉得命运真是捉弄人。
郁云裳是因失血过多致死道锊⒚挥衦h阴性的血液,而病患必须紧急输血,稍一延宕,就有生命危险。但当郁霓裳重新赶到中山医院要输血给郁云裳时,郁云裳的心跳已经停止。
一场车祸,竟夺走芳龄二十的郁云裳的生命。
她还是个花样年华的少女,还有大半个青春要过呢!
车祸肇事者是个才十七岁、没有驾照的青少年,他开快车闯红灯,撞上从巷口跑出来的郁云裳,结果因害怕而迅速逃逸,却因车速过快撞上从转弯处弯出来的砂石车,当场毙命。
这一切,除了一句「造化弄人」,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郁霓裳凝睇著照片上神采飞扬的郁云裳,微微一笑。「妹妹,请安息吧!」她缓缓移动脚步,慢慢地踱开。
走出墓园,迎面而来的是一身黑衣劲裤、神色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