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的事情,这通电话通话时间前所未有的长,一直是林馥蓁在说,黛西阿姨在听。
电话即将结束前,黛西阿姨叫了她一声阿蓁。
“嗯。”
沉默,片刻。
“阿蓁,谢谢你来到黛西阿姨身边,虽然,这对于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完,黛西阿姨挂断电话。
让林馥蓁永远也想不到的是,这是黛西阿姨最后和她说的话。
自从,黛西阿姨再也没有开口过。
两点,车停在负责婚礼的酒店门口。
婚礼现场已经布置完毕,白色的临时通道衔接在酒店大厅和沙滩之间。
沿着白色台阶是白色的长地毯,地毯尽头是阿拉伯帐篷,阿拉伯帐篷四角分别放着白色玫瑰花束,帐篷外是嘉宾席,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直播信号车也到位了,负责直播的工作人员在测试信号,若干名保全人员正在清场,也许是现场布置得太过于简陋,游客们也提不起劲围观。
让林馥蓁比较意外的是,连嘉澍比她早二十分钟抵达酒店,一名婚礼策划人员和林馥蓁说,连嘉澍在阿拉伯帐篷站了小会时间。
“你的新郎连发呆时看起来也漂亮极了。”那名婚礼策划一脸羡慕表情。
林馥蓁想,再过三个钟头,这位脸上的羡慕表情也许就会变成同情的表情了。
见完设计师,林馥蓁和索菲亚去了为她准备的房间,到场嘉宾来了一半,另外的陆陆续续已经在来的途中。
坐在化妆镜前,透过镜子去看索菲亚。
仗着黛西阿姨给索菲亚的薪金高,她似乎没少压榨索菲亚,威逼利诱,耍赖瞒骗,还两次让她一个单身女性开车去埃兹把放在连嘉澍家里的行李连夜搬回,不久前的西班牙之行她还强人所难,让索菲亚为自己的任性行为圆场。
真是罪该万死啊。
法国女人手劲一如既往的温柔。
索菲亚今天给她化妆的时间用时比平日里久了些。
化完妆。
索菲亚没和往常一样把空间留给她。
站直身体,林馥蓁给法国女人深深鞠了一个躬。
直起腰,说索菲亚谢谢你。
谢谢你之后是——
“对不起。”
林馥蓁知道索菲亚有一个妹妹,索菲亚的妹妹如果现在还在世的话今年和她同岁,她就是利用索菲亚想念妹妹的微妙心态,稍加卖弄让法国女人偏向于自己。
继而,有恃无恐。
这会儿,她良心发现,把自己的龌蹉心态一一告知法国女人。
“我早就知道了,你其实不喜欢吃荞麦食品。”索菲亚淡淡说着。
呃……
的确,喜欢吃荞麦食品的是索菲亚的妹妹,但为了让索菲亚在自己身上看到其妹妹的影子,林馥蓁假装很喜欢吃荞麦食品。
好吧,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法国女人。
“林馥蓁。”压根是一种以姐姐警告妹妹的语气。
“是。”规规矩矩,正正经经应答。
索菲亚看着她。
这个时候,林馥蓁才发现索菲亚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据说,拥有琥珀色眼眸的人是智慧的象征。
索菲亚看着她,说:“记住,不管遇到什么,都要好好生活,这样才不辜负爱你的人。”
这话听着像临别箴言。
后来,林馥蓁再想索菲亚的话时,明白到,这话就是一句临别箴言。
拥有一双琥珀色的女人什么都知道,而她什么都不知道。
索菲亚离开了,化妆间就只剩下她。
一旦她离开这个房间就意味着,在日落之前,她也许需要去应对一场疾风骤雨。
现在,林馥蓁需要一点独处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
闭着眼睛坐下化妆镜前。
开门声响起,之后是熟悉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化妆镜前。
“林馥蓁,我们需要谈谈。”声音也是咫尺的声音。
犹自闭着眼睛。
“这几天,我收集了一大堆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画面,企图在这些画面找寻它们的可爱之处,但到目前为止,我没从那些画面上挖掘到它们的可爱之处。”
“数个钟头前,在我们即将举行婚礼的场地,我尝试去接受我即将变成一个女人的丈夫这样一个事实,但到目前为止,这个身份在我脑海中一片模糊。”
林馥蓁紧紧闭着眼睛。
“林馥蓁,在我理解里,婚姻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可,到目前为止,即将举行的那场婚礼对于我而言,更像是一出游戏,孩子很可爱,婚纱很漂亮,这理由听着荒唐极了。”连嘉澍以一种极为隐忍的语气说出这段话。
这语气让林馥蓁觉得下一秒他就会爆出垃圾话。
配合着大量的垃圾话这个房间所有东西都会被毁于一旦。
闭着眼睛,说着:“嘉澍,一点也不荒唐,当你把别人阳台上的餐布披在我身上;当我在薰衣草冰淇淋吃到戒指时;当你只给我三秒钟时间让我戴上戒指时;我从来就没有觉得那些时光有一丝一毫的荒唐。”
“嘉澍,现在,我来告诉你,那三秒钟的感受,前一秒觉得像在做梦,这个梦还是美梦,第二秒,是用来确认那是不是一个梦,第三秒,欢天喜地,除此之外无他。”
沉默。
时间一点点流逝着。
“林馥蓁,订婚和结婚意义不一样。”连嘉澍艰难说出。
“不,一样的。”轻声说着,“从你心里开始有和一个女人共度一生的念头之后,你的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