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张佩,也无话可说。
张继明娶的是长兴侯的侄女,张续明娶的是宁德长公主的外孙女,哪里是小小的一个济宁侯府可比?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济宁侯府丢了面子是小,若因此而鸡飞蛋打岂不是两头落空?
他只能硬着头皮矢口否认:“绝没有此事!陈先生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去何家对质!”
你堂堂一个侯爷。竟然想和我一个如同仆人的账房先生对质……
陈曲水一想到窦昭竟然和这样的人家有过婚约就不禁为窦昭抱不平。
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的怒火,佯装出副面色大霁的模样,感叹道:“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大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连何家请的什么人到府上说项,府上用的是什么茶招待他都一清二楚,由不得我不信啊!”
济宁侯强忍着才没有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擦拭额头的汗。而陈曲水已话锋一转,语气真诚又略带几分歉意地道:“不过呢,这件事也的确是我欠考虑了。景国公府的大爷和您再亲,那也是女婿,别人家的儿子。难道还能祭祀魏家的祖先不成?您自然是要多替世子爷打算,只有世子爷好了,济宁侯府才能兴旺发达,贵府的姑奶奶才能借助娘家的力量帮姑爷请封世子——这岳父帮姑爷,不管说到哪里,都是名正言顺、堂堂正正的,就是张家的两位爷有什么不满,那也怨不得别人,谁叫他们的妻族不得力呢!侯爷。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啊!何家想帮着张原明请封世子,是决不可能绕过窦家的。既然如此,何不就和窦家结了亲。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既可以得个耿直守诺的名声,又可以堂而皇之地插手张家的事,一举两得。可比和何家打交道风险少很多。
他不由点头:“先生说的有道理。”
“倒也不是我说的有道理,是侯爷当局者迷,我们这些旁观者清。”陈曲水一改刚才的犀利,谦虚地道,“侯爷可曾仔细想过,那景国公精明强干,如果贵府的姑爷如此的不堪,为何景国公府直到今日也未请封世子?”
他想到窦昭跟他提及张原明时说的一些话,顺势而用。
济宁侯却是心中一动。
“如果老朽猜得不错,景国公心里肯定还是属意贵府姑爷为世子的。”陈曲水娓娓地帮济宁侯分析,“不过是碍着夫人和几个儿子,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罢了,否则哪里还用这样拖着!贵府的姑爷若是以静制动,什么也不做,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可若是借了外人之势强行插手景国公府的事,景国公肯定是容不得,那些亲族也会不服气,甚至会有人有样学样,不择手段地各显神通,到时候景国公府可就乱成一团麻了……”
济宁侯再也坐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不错,不错!景国公经常跟我说过,我们家姑爷事孝至纯,就凭这一点,就足以担当景国公的世子爷了……不过是袁夫人常和国公爷吵闹不休,让国公爷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若是国公爷和袁夫人一样的心思,景国公府早就立了世子爷了,哪里还用等到今天……姑爷不动则罢,若敢私谋世子爷之位,以国公爷的性子,是决容不下姑爷的……”
书房后面就传来妇人嘤嘤的哭泣之声。
陈曲水只当没听见。
济宁侯则朝着陈曲水躬身行了个揖礼:“多谢先生教我!大恩不言谢。”
“侯爷折煞老朽了。”陈曲水低头还礼,嘴角却高高地翘了起来。
※※※※※
位于京都最中心的南熏坊,与六部衙门、翰林院、詹事府等比邻而居的纪宅,从外面看上去不过粉墙灰瓦开两扇黑漆广亮门,寻常得很。可走进去了才知道,三路三间五进的宅,占了玉河胡同的三分之一。
坐在纪宅东南角那座玉兰花飘香的书房中,纪咏望着手中的便条,嘴角不由地高高翘起,弯成了个愉悦的弧度。
用景公国世子之位交换与窦昭的订亲信物。
还不错。
窦昭好歹值个世子的爵位。
他吩咐贴身的小厮子上道:“你带上我的名帖,我们去趟济宁侯府。”
子上难得见到纪咏这样高兴,就大着胆子笑道:“我们去济宁侯府干什么啊?我们和那些勋贵之家又不熟……”
纪咏立刻翻了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子上吓得一个哆嗦,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忙叫了丫鬟服侍纪咏更衣,自己去纪咏的书房拿了张名帖。差人套了马车,陪着纪咏出了门。
路上,他们遇到几个士子打扮的年青人。
看见纪咏。那些人远远地就给他让出条路来。
纪咏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视而不见地扬长而去。
子上却认出了领头的是十二老爷家的敏少爷,其他的几个都不认识,应该是敏少爷国子监的同学。
他朝着敏少爷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听见那群人中有人不满地道:“这就是你家那位少年得志的解元郎?也太倨傲了些吧?我等虽学识不如他,可也未必就没有金榜题名的那一天……”
子上听见敏少爷笑道:“介元兄您误会了。我这位从弟不是倨傲。而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懂这些人情世故。莫说你和他是初次见面了,就是相识已久,有些日子没见。他也说不定会忘了你长得什么样。为此我这位从弟没有少闹笑话,我们家里的人都习惯了,你若是和他交往久了就知道了,他从小就不会认人……”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