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再次来到李墨的房前,房门轻叩,却无人应门。对方的身体还残留着余温,却失去了任何生命的气息,这次,他的脸上没有了银面具,脸上那道伤疤清晰可见,唇边却带着温雅的笑,安详而温柔。
最起码,他是李墨的身份而不是塞漠军师而死去。
这对于被双方都抛弃的他来说,算得上是最好的结局。
或许出于一种莫名的兔死狐悲的悲悯感,范意致暗中将李墨的尸身安葬在了一座小山上,最起码让他最后还能留在延庆有个容身之处。
再见到李柏溪时,这个往日有些傲气的文人官宦,面容显得沧桑疲惫,两鬓的花白依然醒目,见到他时不免惊讶。
范意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主动说:“我之前答应了他,不会说出去。”
李柏溪松了口气,在范意致要离去时,就像是让内心的负担减轻些地低声解释:“我一直没告诉他娘亲……生怕她受不住……毕竟……”
曾经是盐京中年少颇负盛名的公子,亦是她最引以为傲的长子。
范意致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些事情本就不该他c-h-a手,人走茶凉,塞漠败局已定,塞漠军师的身份不会再有人在乎,能记住的不过是这些人罢了。
翼州地大平原广,适合锻炼骑兵,范意致便被赋予了新的任务,暂留在翼州锻炼骑兵,任职为新骑兵营的左前锋将军,锻炼骑兵基本的技能,过些时日便并入宋如玉之下的骑兵营。而顾闲书曾身为山贼狗头军师,熟知宋如玉平日锻炼山贼的招数,因相信宋如玉领军的能力,决定先留在翼州适时给范意致的训练骑兵时出谋划策,过些时日再跟宋如玉汇合。
在镇南军与朝廷军南上战争时,天锁关作为镇南军的大后方,主要接受陆路上运输的货物,同时将收到的粮cao送向前线战争的军队,一边将刚收到的铁矿材料紧急锻造成武器,开始扩充兵器库以便南上战争之需。
除了一批批的铁矿从丰安运来的同时,还捎带着一次次的书信。
齐牧野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信件交于李垚,说:“喏,给你,这次似乎又重了一些。”
自从李垚所写的信被送达丰安国后,萧正越除了一开始写了一封信还将玉佩还了回来后,突然想通了可以借由铁矿运送顺带将信封传达到李垚手上后,便开始给李垚写信。要不是丰安到延庆路途遥远,且铁矿运送的次数有限,他恐是将丰安各色的特产都给李垚带过去了。
李垚自然是察觉不出齐牧野的异常,接过信件后,当面就拆开看了。
李垚看信的速度极快,几乎一目十行,而齐牧野在一旁时刻注意着李垚的表情,心里想要知道信上写了什么,装作不经意地问:“有何事吗?”
李垚“嗯”了一声,接着讲信封里的东西倒出来,是一个小小的护身符,并非凡品,看得出用了些心思特意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