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自己那关,她魂不守舍的走到柜子边,狠狠一把抹掉眼泪,毅然决然垫起脚尖翻出包袱布,
手脚麻利的平铺在床榻上……顿了顿,不知怎的,一双眼停滞在灰色的粗布布匹上,细想起,这是唯一属于她的东西。晕红的夕阳斜射进窗檐,她不由自主转身注视晚霞,
窗沿边小小的木雕吸引住她的目光,她默默靠近,将那块形状如星星的木雕攥在手中,越攥越紧握在手心……起初为了好玩,她还偷偷给星星起了名字,叫做——奈何星,
滚烫的泪水烙在手背上,暖得发疼,她猛然转身看向四周,突然对周遭的一切恋恋不舍,每一件家具、每一副字画、每一本书籍,甚至每一粒尘埃都令她充满回忆,因为,
每一处都有何云炙触摸过的痕迹……
或许为时已晚,但她终于明白自己有多迟钝,何云炙的微笑,冷漠,愤怒,沉思连带挖苦、讽刺,她丝毫不想与其他女人分享,全是她的,她的心疼得抽搐发抖……
奈嘉宝缓缓摇头,紧握的拳头一下一下重重敲打在胸口上,顺不上气,呼吸都疼……不行,绝对不接受何云炙与别的女人同榻而眠,宁可挖去双眼、割掉耳朵不去看、不去听,
也绝不接受!
奈嘉宝顿时放声大笑,笑的嘴角快要抽筋,她用袖口擦去满脸泪痕,既然她无力阻止这一切发生,那她也不需要一个不能全心全意待她的夫君……再见吧,何云炙,
奈嘉宝在此跟你道别了,其实吧……奈嘉宝今生能遇到你已是八辈子修来得福气,嘿嘿!知足了!
“你一人傻笑什么呢?”何云炙一袭红艳艳的状元服,双手环胸依在门边,他回府后直接回到卧房,站立许久,奈嘉宝居然未发现自己,可他却注意到床榻上的包袱布。
奈嘉宝惊呼一声转过身,掩饰那份落寞咧嘴一笑,“你,你回来啦?”
她的目光凝滞在他耀眼夺目的状元服上,不愿再多看一眼那份与自身天壤之别的沮丧,她速速转过身故作忙碌的收拾起凌乱的床榻。
何云炙懒散的坐到床边,一坐身压在她欲抽出的包袱布上,奈嘉宝眉头一皱,“你先坐椅子上去,没看我收拾衣物呢吗?”
何云炙视若无睹,扬唇一笑,“你今日怎了,没吃饱饭?”
奈嘉宝咬住下唇不予理会,使劲抽他身下的布块。可任由她独自较劲生拉硬拽,依旧被何云炙安然自得的压在腿下……奈嘉宝抬眸掠过他的脸颊,他为啥一直笑,
因为要娶公主欢喜的合不拢嘴吗?想到这,她顿时火冒三丈的推了何云炙一把,“你就欺负我吧,反正你也欺负不了我几日了!——”
何云炙收敛嘴角,见她双眼通红似乎刚哭过,而且言行举止与往日极为不同,他脸色一沉将她扯进两腿之间,耐心询问道,“究竟发生何事了?”
奈嘉宝一瞥头看向窗外,“死不了!”
何云炙眉头紧蹙,捏住她下巴逼向自己,严肃道,“说清楚,无论发生何事我会替你处理。”
奈嘉宝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一路历经风雨,何云炙无时无刻不在帮她处理大大小小的麻烦,她不是不知晓,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清澈,可那时的她,
是那么的憎恨他,恨他强 暴她,恨他理所当然的娶了她,恨她与姐姐分隔两地不能相见,甚至巴不得他去死,她一直认为那是何云炙应得的报应,他活该吃苦受罪,
当他无可奈何时,是她最开心得意时,她也许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招惹是非,只为令他苦不堪言……但现在她再也做不到装傻充愣、幸灾乐祸的无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此刻,她不恨何云炙,或许说,早已原谅了他,只是自己才察觉到而已。
奈嘉宝咧嘴大笑,扯开话题,“真的没事啊,见到皇上没?”说完这句,她又感到后悔,既然何云炙不提那事,她又何必明知故问。
何云炙见她脸上出现以往那种傻乎乎的笑容,放松神经的微微笑起,打趣道,“嗯,不见不知道,原来便是那位慕公子,你还想欺瞒我到何时?”
奈嘉宝难以消化的眨眨眼,“你说啥呢,慕公子跟皇上是长得挺像,不过我敢肯定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何云炙懒得解释,凭他对奈嘉宝的了解,即使联想不到一人身上也实属正常,因为奈嘉宝本就是反应迟钝又不懂察言观色的傻丫头。
奈嘉宝坚定的回答完又有些疑惑,她承认何云炙的脑瓜比自己不知聪明多少倍,可慕公子与皇上是同一个人吗?仔细想想又觉得是他两人之间的相同之处还真多,若是真的,
那皇上也太无聊了吧?!
“慕公子就是皇上?你确定?”
何云炙见她终于所有觉醒,有一搭无一搭的点头,“肯定是同一个人”他轻握上奈嘉宝双肩,一脸郑重,质疑道,“你与皇上是如何相识的?为何皇上会乔装见你呢?”
那人究竟是不是皇上倒不重要,毕竟慕公子对她还不错,只是小小的惊讶一下罢了,奈嘉宝眼神闪躲的垂下眸,含糊其辞、避重就轻道,“在玩城……我帮他赌了把牌九,
后来在京城偶尔遇见喝过一次酒,基本你都知晓……”
“除了吃喝,未提及过别的?”
奈嘉宝抬起眼皮想了想,不敢确定,“好像是没有吧,每次见面都是我在叽里呱啦的说话,他话不多,总是很惆怅的模样”
“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