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卢八娘的目光一直落在旭儿身上,最后旭儿终于感觉到了,奇怪地问:“母妃,我哪里不对吗?”
“没有。”卢八娘赶紧低头给旭儿夹一筷子菜,“我就是觉得最近你的个子长得太快了,衣服好象都小了些似的。”
“这件是新的,旭儿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那天宁嬷嬷拿了件去年的衣服让我穿,结果袖子短了一大截,她就把我的衣服全部都换上新的了。”
司马十七郎也看了看儿子说:“去年一年旭儿是长了很多,现在已经和我差不多高了,明年可能就要比我还高。”又看看捷儿道:“你要多吃点,好赶上哥哥。”
虽然有年龄的因素,但是捷儿还是显得要比哥哥瘦弱一些,卢八娘也说:“你多抽些时间习习武,多活动一些个子自然能长高。”
冷不防旁边一直快速扒饭的顺儿放下了碗,向门外跑去,“我吃好了!”
“顺儿!”卢八娘徒劳叫了一声。
“母妃,我去玩一会儿就回来。”顺儿回了一句,脚步不停地跑远了。
“顺儿的功课可做好了?”司马十七郎对小儿子一向无可奈何,只得问同在书房读书的捷儿,“师傅说他什么了?”
“弟弟虽然贪玩了些,可是功课从来都做得极好,母妃每晚也要查的。”捷儿很替小弟弟说话,“师傅也说弟弟聪明。”
卢八娘点点头肯定,“顺儿其实很聪明,他答应我做好功课再出去玩,每天都是做出功课再出去的,只是他做功课很快。”
“整天这么疯玩怎么行,跟师傅说给他加点功课。”
“已经加过了,不过根本没有难住他,我们也不好再加,”卢八娘叹气道:“可能他再长大点就不会这么贪玩了吧。”
“父王母妃,顺儿聪颖过人,现在他还小,淘气些也没什么。”旭儿也替小弟弟求说话。
“等晚上我来考他功课。”司马十七郎亲自考过他也只好罢了。
睡前儿子们都走了后,司马十七郎问:“你今天一直看旭儿,是不是想到了他的亲事。”
“你也知道了?”卢八娘一笑,“突然间就有人给儿子说亲了,还真不适应。”
“也有不少人跟我提到旭儿的亲事,”司马十七郎看着卢八娘问:“淮北也只有卢苘的嫡长女身份能配上旭儿,不知王妃是怎么想的?”
那怎么可能!他们是很近的表亲,卢八娘很果断地拒绝了,“不好,旭儿不能娶卢氏女。”
王妃出身卢氏,如果世子妃也是卢氏女,容易造成卢氏一支独大,对淮北的政局不利,不久前京城陆家的事正是前车之鉴。司马十七郎这样理解,便笑着说:“王妃未免也太小心了,我看旭儿不是个糊涂的,卢苘也不致于揽权。”
“我所虑倒不是在此,他们兄弟姐妹们从小就玩在一起,与亲兄弟姐妹也没有什么区别,不适合结亲。”卢八娘这样解释后突然悟到了一件事,“你说,卢苘的嫡长女一直没许人是不是也有意与我们结亲?”
卢苘的嫡长女与旭儿同龄,时常随陆氏到王府来,与旭儿、捷儿还曾在一起读过书,想来卢苘也好、陆氏也好,可能都有过把她嫁给旭儿的心思。想到这儿,卢八娘又道:“等卢苘再来我会提醒他不要再等,旭儿还小,我不想他太早成亲。”
“
也不算早了,今年相看,明年订亲,后年迎娶,时间还很紧呢。”
“哪里用得了这么多时间?“卢八娘笑道:“我们成亲不过用了不到两个月。”
“那时候我在花园里一眼看到你就喜欢极了,”司马十七郎也微笑起来,“你那时头上簪着一朵浅红的牡丹,配着浅色的衣裳,在那群贵女中并不显眼,可是我一眼就被你迷住了……”
“我一直以为你是看中了我有私产才娶了我呢!”卢八娘斜睨了司马十七郎一眼,嘲笑道。
提到当年的窘事,司马十七郎早没有了那时的局促,不怀好意地笑着凑过来说:“得知你绝食不嫁,我带着一身的伤去找你,心里想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不管怎么样都要你答应嫁给我!”
“原来你还存着这样的坏心约我!”卢八娘呸了一声,一扭身走了,“那时我就不该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