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夏婵小说的看客,不过他做个看客的同时还是个评论家,一边说小说如何上不了台面,一边又忍不住想看下去的冲动,这便是当时很多看书人心里的矛盾。
安如便常收到许多这样自以为是的读者的来信,当然其中也有许多不乏让她感动感恩的人和事。
她头脑不断燃起风暴,旋转几圈后又慢慢停息了下来。她的注意力不在外面,有人叫她她也听不见,直到坐于她身旁的安邦推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眨眨眼,见几人都望着她,她用手掩住嘴,假意咳嗽几声后说:“不继续聊吗看着我作甚?”
安邦和安意不说话,宋盛和倒先替她解了围,他道:“前些年的时候,我在英国留过几年学,却没去过美国——如今美国留学生要比英国留学生值钱——安如小姐在美国呆了多年,想必对美国种种都很了解,不知能否同我讲讲美国的不同之处。”
安如打量了宋盛和一眼,一身黑色西服穿的笔挺。男人的领带同女人的包一样,是一件完美的装饰性东西,宋盛和看来对这方面都很讲究,领带和西服很是搭配。他头发往上梳的一丝不苟,五官平平,不是很有特色。但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一身文质彬彬的打扮将他整个人都要衬出色三分,这也是为何惠娘对他如此满意。
安如不大爱讲话,但对方既然客气提了要求,她也不好当面拂了人家的面子,神色微敛,她偷换概念道:“美国人是人,中国是人、英国人同是人,美国人并不会比其他人多长只眼睛或少个嘴巴,所以我觉得其实大家没甚么不同。若真要纠缠此事,我倒认为面包远没有米饭来得好吃,美国人在吃食方面不够中国人精致。”
“安如小姐倒很幽默”,宋盛和干笑几声。
安意噗嗤笑出声,“安如,还说你是留过洋的女学生呢!思想却十足是个老古板,怎么只想吃去了。我看你是念书念傻了,这洋也白留了,还不如我在家中念书来的进步。”
安邦终于肯插话了,他说:“安意,怎么和姐姐说话的,也不怕人笑话。”
安如见安邦竟然肯为她说话,诧异的望他一眼。安邦装作不知,心里的算盘却打得很响,他和宋盛和两人虽同在财政部工作,但人家是国外留学归来的大才子,家中又是世代从政。只要有家里人的支持,他未来前途不知比安邦要光明多少。只两人因为年纪相仿,所以平时关系比较要好,这次他请宋盛和来家中,便是想看看能否将他同安意凑成一对。这样一来,宋盛和便会支持他在政事上更进一步。
只是自从安如出现了,便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发现,宋盛和的目光似乎总不经意在安如身上打转。原先他心绪不平,可后来转而一想,安如也是他妹妹,两人关系虽不算很好,但只要安如出嫁,总还是要倚靠娘家,娘家地位更近一步,她在婆家的地位才稳固。而如今家中全靠他一人打拼,他相信,安如只要不蠢,便知道如何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他主意一变,开始将主意打在安如身上,若是能将他们两撮合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安如不知安邦心中的百转千回,她唯一觉得与人应酬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只得借机推说自己累了,为了不打扰他们谈话的兴致,先上去休息。安如上楼的时候,宋盛和灼灼地视线直锁定着她,使她心里极不自在,面上却半点不显,上楼的脚步也按着一个频率,半点看不出她心底在想些什么。
☆、还物
以后的接连好几天里,安如时常可以碰见宋盛和,还常受到他的邀请,诸如吃饭,看电影类的。安如眼里那许多是同喜欢的人一起做得事,若是和一个都不甚熟悉的人怎么都觉得别扭与不自在。
她不擅长拒绝别人,但更不愿向别人释放错误的信号,以免人家误会,而耽搁了彼此。只好次次婉言谢绝,可拒绝次数多了,她和宋盛和面子上都过不去,只好尽量避着他。是以每天早晨天还微微亮她便出了门,天黑透了再回家。
这天,安如照例起了个大早,可她起的再早,总有比她起得更早的。一大早,家里的佣人从外头抱着好大一束红玫瑰从铁门处往里走,娇艳的红花瓣上还带着清晨打在上面的露水,嫩的可爱。她刚好同安如迎面碰上,唤了声二小姐,安如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微微偏头问她怎么了。
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正是青春年华的好时候,如今却为了生计不得不做着许家的佣人。她个头不高,身材胖胖地很喜庆,人也机灵,所以很得惠娘的喜欢。安如因刚从国外回来,同家里好些人都还不太熟悉,这小丫头也是因为平时被惠娘使唤得多所以安如对她有些印象。
若是没记错,惠娘总唤她笋儿。
笋儿圆乎乎的小脑袋被那束大花给遮住了,所以只听到她带着少女独有的青春的软软糯糯的声音,“二小姐,宋先生给你送的花儿,我是现在给你,还是抱回去,插在花瓶里。”
安如揉了揉眉心,暗道宋盛和还真是有够坚持的,她已明里暗里拒绝了他好几次,怎么还不知放弃,但真要说宋盛和如何喜欢她也算不上,这点看人的功夫她自认为还是有的,她估摸着大体是男人的征服欲作祟了吧!
感情一事与她而言有些复杂,前世活了二十多岁还不曾谈过恋爱,算是别人嘴中的老chù_nǚ了。所以这方面的事情知之不多,唯有的一些经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