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老师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又包容所有的眼睛,和他素来温和的表情,沈逸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又微妙的感觉被抚慰。
也许很多事情就像老师钓鱼一样,来来回回,根本没有什么收获可言。但是这等待的,重复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平息心灵的最好方式。
他上次在周记里,写了一篇超意识流的随笔,语文老师没给他打分,只是给他批了一句话,“问心无愧就好。”沈逸看到之后,眼眶一下子就湿了。
或许只有自己,才能明白自己。无论用多么复杂晦涩的语言掩饰,最核心的东西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诚实的人从不面对选择,因为他们早已清楚面前的路。很多时候我们都在自欺欺人中糊里糊涂的过一辈子,沈逸知道,但是仍在挣扎。
他矛盾。
就像陈年的衣服,一直暧昧的放在木箱里,经久的潮湿,甚至是虫蛀,樟脑丸稀松的香味早已浸湿了布料的经纬线。春夏秋冬四季变换,箱子以外的世界来来回回,箱子以内永远在微茫的光里依偎。可是如果有天箱子被打开,新鲜的阳光照着它,它才被迫理解自己陈旧腐朽的事实。而现在,这箱子也已经为他露出小小的一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