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同往常一样,他的岳母惊喜交加地迎出来:“小珮!”两人又亲又抱,送礼物,收礼物,像失散多年又重逢。岳母会把他和她领到布满笨重的实木陈设的餐厅。这期间,例行公事般地同他唠几句话。交通啊,单位啊。绝不会问孩子。
然后,他的岳父,满头银发的高大男人,已退休的前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从里屋慢慢踱出,犹如深宫里的皇帝,来勉强履行接见藩臣的义务。和女儿打招呼时,尚带几分热情。应付他时,“嗯嗯啊啊”。
菜肴上桌。岳母烧得一手好淮扬菜。偏偏他从不喜欢,他也从未表露过。
菜过三巡。岳父打开剩半瓶的陈酿茅台,自斟小杯。他清楚,这是发难前的炮火准备。
岳父说:“文桐啊,你们处是不是新来了处长?”
苏文桐给林珮夹了一筷子菜,应道:“啊,是。”
林珮有些不自在。她要求过妈妈,不要把自己跟她聊的话完全转述给爸爸。
“外地来的?”
“是的,技术背景很强。”
岳父饮尽小杯,闷哼一声:“如果原来的副职足够胜任,怎么会派来空降。”
烈酒如刀,划过心口。
岳父又倒满一杯:“你们局是不是要改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