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昶看后,心头一惊,连忙开口问道:“此事非同小可,太医你会不会是诊错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投向瘫坐半天的李忠和。李忠和忍不住身子一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跪好,连连叩头道:“微臣敢以性命担保,郡主的脉象,确为……喜脉无疑。”
李忠和心底郁闷之极,话语中,已经带了些哭音儿,行医一辈子,竟然两次遇上这种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尽管李忠和的态度十分笃定,皇帝仍然下了旨意:“来人,召太医会诊。”
半年之间,两度会诊,此等待遇,除了皇帝,也只有她一人有此殊荣。榻上女子眼睫几不可见地微微一颤,转瞬又安静得仿佛不曾醒来。
周围众人屏息以待,李忠和跪在那里,突然想起一事,不禁浑身直冒冷汗,连忙禀道:“启奏陛下,微臣有事禀告。”
皇帝冷冷扫了他一眼,“讲。”
“是,陛下。”李忠和颤声道:“数月前,郡主曾两次向微臣问起同一个问题,当时臣感到很惊讶,但也没太在意,现在想想,或许……与此事有关!”
“是何问题?”不等皇帝开口,东方濯已抢先急切问道。
李忠和忙答道:“当日郡主问微臣:处子有没有可能怀孕?”
处子怀孕?这怎么可能!
众人呆愕一瞬,无不感到十分奇怪,唯东方泽目光一凝,脸色疑惑中,带着深思表情。
东方濯皱眉怒道:“好好的,她问你这个做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怎么会问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
李忠和忙道:“微臣也不知。当时郡主只说是听人提起,感到好奇才问的。”
“那你是怎么回的?”东方泽眸光微沉,缓缓开口。
李忠和正要回话,东方濯却突然断然喝道:“这怎么可能!处子怎么可能会怀孕,简直是天方夜谭……”他情绪异常激动,说到最后一句,语声忽然消失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说不出半个字,竟然也“砰”地一声,直直栽倒在地上。
众人大吃一惊,皇后脸色急变,第一个冲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扶起他,急声叫道:“濯儿?濯儿!你怎么了?”
东方濯英俊的面容一片惨白,没有回应,看样子已经失去了知觉。
皇帝心头也是一惊,连声叫道:“李太医!”
“是。”李忠和脑子发晕,慌乱起身,手还没来得及搭上东方濯的脉搏,只听身后有人“哎”了一下,紧接着传来“扑通”三声,阳骁、郎昶、东方泽三人,竟然接连昏倒。
整个云烟台顿时炸开了锅,反应快的太监,迅速搬来躺椅,逐一放在苏漓右手边,一字排开。
此刻,选夫宴上最重要的五个角色,选夫之人与备选之人,一女四男,皆昏迷不醒。
皇帝的脸色难看之极,他定定地望着李忠和搭向东方濯脉搏的颤抖的手,眉头渐渐拧紧。
“怎么样?”皇后紧张问道。
李忠和没说话,他是吓得根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方才手一搭上东方濯的脉搏,就已经傻了。
皇后的问话,让他瞬间回神,立时倒吸一口冷气,惊颤跪地,惶恐不已。
这时,太医院十八名一品医官全部都到了。十八人挨个给四人诊了一遍,所有人俱是惊恐万分,不敢开口,趴在地上,簌簌发抖。
“臣等该死!”十几名太医齐齐向帝后叩头请罪,个个都汗如雨下,滴答作响。
一向以端庄淑仪著称的皇后,此时凤颜失色,心头大慌,勉强才维持住镇定,可她颤抖的双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和害怕,不禁嘶声叫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点给我说!”她紧紧握着自己儿子的手,心急如焚,连尊称一时都忘了。
太医们趴在地上的身子止不住一颤,在底下悄悄地互相对视几眼,神色都是惶惑不解,谁也不敢先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李太医长叹一声,用尽全力抬头回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两位王爷、定国太子,以及汴国四皇子的脉象……跟、跟……”
“跟什么?再吞吞吐吐,朕下令拉你们出去全砍了!”皇帝终于忍不住了,他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他们,连连喘气,叫道:“连个脉象都诊不出,朕留你们何用!”
众太医们顿时哭爹叫娘,慌忙磕头求饶,其中一人,在帝王失了常态的急怒声中,脱口哭叫道:“回陛下,是跟郡主的脉象一样!”
什么?!跟郡主的脉象一样……
那岂不是……喜脉?!
所有人都惊得张大了嘴,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恐怕泰山崩于面前,皇帝和皇后的脸色,也不会如此难看。
震惊,呆愕,还有难以置信。
本来,郡主有孕已经是惊天霹雳,如今两位尊贵的皇子,还有两国身份非比寻常的使者,竟然也被诊出怀孕……
这这这……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大殿的人,你瞪我我瞪你,全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自然是谁也不敢相信,包括诊出脉象的太医们。
情况一时又陷入胶着。
而就在这时,苏漓的指尖,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微微一动,空气中,迅速有淡淡异香升腾缭绕,无人察觉。
不片刻,东方濯便意识回转,醒了过来。他扶额坐起,看到身侧还躺着另外三人,不由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