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那天刚好一个星期,她却主动发来短信,他蹙了蹙眉,感觉不怎么好,还是点开,盯着屏幕看了半响,嘲弄地弯唇,是她太天真,还是将他想得太简单,就一通短信,两个字?她忘了么,他说过,如果可以放手,当初,便不会执着于一个病态的开始。
“顾书记,”旁人打断他,他啪地合上手机,迎向来人。
来人举起杯,“顾书记,先干为敬。”说完干得俐落。
他扯动嘴角,醇酒洌喉,味蕾麻木了,心肠一阵火辣。
六十七,捉奸
半梦半醒间,她还想抱怨,谁没将帘子拉严,细缝儿里透进丝儿白光,刺得她眼睛生疼,蹙了蹙眉,她半眯着眼睛,支起手肘想要起身,倏地,一阵凶猛的头痛,袭得猝不及防,她以手抵额,勉强靠向床头。
“醒了。”身侧飘出丝儿幽幽地男声,刺得她一激灵,她猛一偏头,登时,睡意全无,方才还耷拉着的眼睛,这会儿,瞪得跟瞳铃儿似的,她指着他,“你,你——我,我——”喉咙只发得出单音。
男子轻声嗤笑,“你什么,我什么,你是想问,你和我,是不是上床啦?”男子半裸着上身,斜倚在床头,嘴里叼了根烟,一副不以为然地痞样儿。
她不说话,蜷了蜷身子,掖了掖被角。
男子更欺上身来,朝她吐了口烟,斜了斜嘴角,不怀好意道:“你说呢,孤男寡女,灯光好,气氛佳,我不做点儿什么我xx的还算是男人么?”
经他这一说,顾小北算是醒过神儿来,他二爷的,刚是给刺激蒙了,才叫那厮唬住,她不扳回十成儿她就不姓顾。
当是时,她不闪不避,食指一挑,勾起美人的下巴,“啧啧,瞧瞧,这脸子生得,活脱脱一小美人胚子,跟姐姐说说,该不会还是个处儿吧?”
男子恼羞成怒,一掌拍开她轻薄的手,俊脸有些挂不住,一愣一愣地红。
“还敢说,昨晚喝得跟个疯子,吐了我一身,”顿了顿,人碰了碰她的手肘,“诶,我新买的杰尼亚,才穿过一次,你得赔。”
她跟没听见话似的,凑上前,捏了捏他充血的耳朵,自顾自地调侃,“啧啧,这都红到耳根子了,难道你果真是处儿?”说完捂着嘴巴,作吃惊状。
男子忍无可忍,猛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顾小北,你就一得便宜卖乖的无赖,得,你还别以为我不敢上你。”他扣住她的皓腕,稍微灼热的男性气息直扑到面儿上。
“我饿了。”她眨巴着大眼,无辜地说。
他盯了人半响,真想砍开这丫头的脑袋,看看里头,都是啥特殊构造,他放开她,忿忿然起身,边穿鞋子边说,口气不怎么好,“我还饿呢,昨晚你发疯,恁是折腾我一夜没阖眼,”顿了顿,继续道,“赶紧起来,拾掇拾掇,下楼吃饭!”
门外,顾灏南正打算敲门,隔着门板,由近门处,传出一阵嬉闹,男声混杂着女声,心子猛然一抽,他掩进转角,冷眼旁观。
顾小北大剌剌地勾起男子的臂,恶俗道:“鸣子,你看咱这样儿,像不像一响贪欢,偷情得逞呐?”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又煞有介事地补道:“就缺个捉奸的。”
许鸣朝她脑门就赏一暴栗,“你成天儿地都在瞎想些什么,脑袋里尽装了这些个没营养的。”
她揉着脑袋,赌气地甩开他的臂,离了老远,男子又将她揽过来,如此反复,两人分分合合,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嘴角噙起冷笑,这现实比戏剧讽刺百倍,捉奸的,顾灏南果真成了她口中捉奸的那个,他昨夜收到她的短信,今早心急火燎地赶来,就为了这出“捉奸”的戏码,顾小北又挖掘出他别一样的情绪,十分红极便成灰,愤到极至终转冷,心子似被架到真火上炙烤,下一秒,又投入寒潭中冷透。
一直以来,他低估了顾小北,顾小北可以单方面地同他草草分手,转眼,又能洒脱地投进别人的怀抱,她终究是不够爱他,所以不愿意依赖他,情动处,他几次三番,想要告知她身世,如今看来,幸而隐瞒至此,他的顾虑是对的,他抓不住顾小北,顾小北却逃不开血缘羁绊。
她可以不爱他,只要他们之间,还有她以为的血脉相连,那么,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现在,纵使她逃到天涯海角,终会因着这血缘羁绊,回到他身边。
他掏出电话,翻到她的号码,平静地拨过去。
“喂——”对方应声。
他嘲弄地弯唇,她终于肯接了么。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声音冷静如常,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那头默了半响,“好。”是应该彻底了断了,她如是想。
“晚上8点,金盛。”关掉电话,握住手机的手,蓦地收紧,生生地,要将手机捏碎。
六十八,不得
去之前,她认真梳洗了一番,纯白v领t恤,黑色直筒休闲裤,腰间束了条卡其色皮带,藏在t恤底下,若隐若现,及腰的长发束成俐落的马尾,着了点淡妆,很有一股子学生味儿。
那个人对她的外貌一向是淡淡地,好似全不在意的样子,唯一的一次,印象深刻,那天的她,也是一身休闲打扮,刚跑完八百,上气还不接下气,一边诅咒着万恶的体育考试,恍然间,回眸处,他倚在围栏边,勾唇轻笑,彼时,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