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给他吓坏了,一检查,耳膜穿孔……”
事儿在当年的县医院还蛮轰动,连这医生自己都说,行医这么多年,头一次用个小摇铃给患者耳膜试穿孔了!
“那……”
奶奶有些着急,“这事儿你大奶没说过啊,你耳朵……”
“我耳朵没事的。”
我轻轻的笑笑,“就是那一声铃铛,让我正常的,养了一个多月,第二年的九月份,我就了,我都记得的,大奶说,我得破一下,那铃铛声,算是让我脑子好使了……”
“破?”
奶奶眉头微紧着,“对,你大奶说过,你得破……命里,有凶星的……”
“嗯。”
我微微的点头,“破军,那时候,我还小,这些事儿,大奶也没跟我讲太多,很多东西,都是这两年大奶奶慢慢跟我说的,我得破……”
现在回头看看,当年那耳朵出血,不也应了破吗?
十六岁时的那一鞭子,害我躺了那么久,也是应了破!
八年一劫,当真得见血啊!
“苦了你啊……好儿啊,你受苦了……”
奶奶眼里湿润了,“托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委屈你了啊……”
“奶奶,我不委屈!”
我抬手给她擦了擦泪,“从小到大,我都过的很好,只是,我不知道您这么想我,早知道,我去年就回来看看您了……”
实话!
我一直以为,有了弟弟,家里人都会特别宠他,尤其是奶奶这样的老人,谁不更喜欢大孙子啊。
可我真没想到,现实虽大方向和我预料的一样,但奶奶,却完全不同!
她想爱我,我能看出来,但现实却也是让她有心无力!
体弱多病的孙女儿,被丸子噎死的邻居,爸爸丢了的工作,小姑出了的车祸……
我出生才短短一年,零零碎碎的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她说的轻描淡写,但过程,何止鸡飞狗跳,家里当时得折腾成什么样?!
☆、第94章推卸责任
灾星。
我虽不认同这两个字,却也能理解奶奶当初让大奶给我接走的举动。
如果要是在家里留着,肯定会生活在邻里的敌意中,耳旁充斥的都是小姑那些难听的话,如此长大,我的心智还会健全么?
会不会变得阴郁,变得嫉世?
甚至是极端偏执?
好似一瞬间就懂了很多的事儿,大人的某些决定,未必就是错的。
我看似被家里人抛弃,却身活在了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里。
大奶奶会给我撑起一片清净,三叔会教诲我一些做人的道理,洒洒脱脱,无忧无虑。
如此,才有了现在这个祝精卫啊!
突然,觉得有些庆幸了。
不,是幸运。
“好儿,奶现在能看到你,和你唠唠嗑,就心满意足了……”
奶奶有点说累的样子,眼睛慢慢的闭上,“我休息一会儿,好儿,你也去睡一会儿,在睡一会儿……”
我没应声,起身帮她整理了一下被子,手伸进去,摸了摸她的小腿,这些微的体温算是能给我些安慰。
也会怕,她这一闭眼,就彻底去了。
“精卫……你咋起来了……”
回头,奶奶拎着一大包东西进来了,手还在额头上擦着汗,“和你奶说话了?这楼下的超市居然关门了,还以为买不着,没成想走出去打听到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超市,还是城里方便,啥时候买东西都能……精卫?”
我几步上前就把这老太太抱住了,她手里还别扭的拎着那包东西,“你咋了?”
“大奶奶……”
我哑着嗓儿,眼泪跟开闸了似得,:“你千万别离开我……我做不到,看着您走……做不到……”
“你……”
大奶扔下手里的东西,抱了抱我的背,“傻孩子,是人都有这一天,你别在这哭啊,你奶看到了心酸……”
我抿着唇,也怕哭出声音,但是真的控制不住。
一看奶奶这样,我就会联想到大奶奶,想到大奶的身体不好,就会不由自主的怕。
“好了,没事,我不会有事的……”
大奶奶轻声的安慰我,“我还得等着呢,等着我精卫以后有出息,我得护着你,看着我精卫飞的高高的……”
我哭的说不出话,醒来的爸爸看着我这样就吓了一跳,“大姨,我妈她是……”
“没事,没事。”
大奶忙不迭的开口,“是精卫心疼她奶哭的,翠芸今儿没事儿,别一惊一乍的,来,帮忙给你妈把护理垫换上,不然她不舒服……好了,精卫,别哭了,难看死……我孙女儿啥时候这么脆了,看来没你三叔在跟前儿就是不行……这方面,你得跟他学学,那叫啥……酒内忘忧?”
“愿朱颜不改……常,常依旧,花中消遣,酒,酒内忘忧……”
我一抽一抽的说着,松开大奶的手,她看着我无奈的笑笑,“你这些东西倒是记得绷牢,行了,多大的丫头还哭,让人笑话的……”
哭分多大么?
其实,我自问泪点还是蛮高的,哪次任心动情了,我都能忍住,有泪也会憋回去,可唯独对大奶奶,奶奶,三叔,这份柔软仿佛更加脆弱。
矫情的,碰不得,说不得。
爸爸帮奶奶换完护理垫看了眼时间就去接车了,要拉活,说是多赚一分算一分。
虽然我对他感觉一般,但也着实觉得,在城里生活不易,人都说车水马龙是繁华,可也变相的会让人产生一种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