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长歌翻来覆去睡不着,倒是什么都知道的阿喜,睡得特别香。
长歌突然觉得,对未来一无所知,也是一种幸福!
毕竟,不是谁都可以改变未来的,如果改变不了呢?眼睁睁地看着悲剧重演,那绝对是一种煎熬!
原本,长歌还准备等她在京城安顿好,就叫大春一家来京城,眼下这情况,万一她满门被斩,这不是连累人家吗?所以,第二天,长歌写了一份信给大春,为可能发生的事情找好退路。
同时,她又写了一封信给陶欢喜,让阿喜亲自送去庄子里给她爹。
既然京城可能不安全了,那么,长歌就打算让欢喜寨的人成为她的坚强后盾,当然,为防止有心人断绝她的后路,她让欢喜寨的人都秘密撤离京城,不过,没出事之前,他们也不能离开京城太远。
几日后,从长歌那学了点伪装术的陶阿欢,将一份信偷偷丢给了凌高海。
长歌也没办法,她总不能直接跑去找她爹,提醒他:“嘿,爹,你小心点,有人要诬告你和我舅舅要通敌卖国!还有可能诬告成功!你要做好满门抄斩的准备!”
她只能舍近求远,让陶家写匿名信,还特地让乔装打扮,别被追查到,万一查回到她身上,她真是满身是嘴都说不清。
凌高海压根没看清丢信的人是谁,只隐约看到一个年轻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
等他拆开信后,信中内容,令他大吃一惊。
凌高海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时候,云城周边已经有旱灾的迹象了,连着好几个月不下雨,百姓那是怨声载道,再加上北边的边境越来越来不太平了,敌国的军队总是不时地跑来进犯,朝廷这边文武百官上朝的时候,气氛也是越来越凝重。
一个月后,边境来了消息,萧大将军为抗击敌军,战死沙场!
举国哀痛。
萧大将军是何许人也?
他可是骁勇善战的国民英雄,十几岁就上了战场,三十多岁成为全国皆知的大将军——把青春都奉献给国家的大人物。
为了国家,战死沙场,年少时,又伤了根本,一直未有娶妻,哎,他萧家这次算是彻底断子香火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还是凌夫人的亲哥哥,长歌的亲舅舅。
得知舅舅已死的消息,长歌都懵了,明明应该被定叛国罪而死,可是却提前战死沙场了?
接下来会怎么办?他们凌家逃过一劫?还是依然逃不过噩梦?
“长歌,你外公和外婆听到消息,当时就病了,大夫看过了,说要静养!”
凌夫人什么时候去的娘家,长歌压根都不知道,这是很反常的,因为,之前她娘去哪里都恨不得把她带着,这次却不声不响一个人去了,结果,她娘一回来就把她找来了。
“啊?那我现在就去看看他们。”
长歌想也没想就想拉着她娘去外祖家,她一直没见过所谓的舅舅,自然感情不深,但是她的外公和外婆就不同了,那是他们的亲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世间最大的伤痛之一。
凌夫人站起身,避开了长歌的注视,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幽幽地说道:“不用了,我已经让人护送他们去远郊的镇国寺静养了。”
长歌急了,“可是,这时候不应该您和我都陪在他们身边吗?我们是他们唯一的亲人了!”
谁知,凌夫人突然转过身,拉住长歌的双手,含着泪,饱含脆弱,“不用,你准备准备,明天你也要离开京城……”
长歌理解她娘为何而哭,要是她失去了哥哥凌沐,恐怕也会这般难过,可是,她娘竟然哭着叫她走,她就摸不着头脑了。
“去哪里?”
凌夫人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傻丫头,你别问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和你爹还有事情要办,就先不去了,你和你哥哥先走,等我和你爹办妥事情以后,再去找你们!”
“娘?”长歌犹豫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家里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没有!你舅舅走了,你娘我也没什么精神,现在想去睡一会,你现在就回去准备准备吧!”
凌夫人说完,已经伸手把长歌往外推了。
长歌被她娘推到门口,急切地想要问出些什么:“可是,娘……”
砰的一声!
凌夫人不顾长歌,径直关上了门。关门之后,凌夫人转身靠在门上,身上一点点下滑,心里不断念着:长歌,娘是为了你好,你和你哥都不能留下来……我和你爹,死也要保住你们……”
长歌立在门外,听着她娘不断抽噎的哭泣声,知道这种情况下,根本问不出什么,不如去问问她大哥凌沐。
“好吧,娘您休息吧!”
长歌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不久之后,敲门声又响起。
“长歌,别敲了,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准备吗?”
凌夫人以为是女儿还没走。
“夫人,是我。”
凌高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凌夫人打开门,凌高海进门后第一句话便问:“你跟女儿说了吗?不该让她知道的,不要让她知道,省的担心受怕!”
凌夫人只顾着哭,没有答话,只摇了摇头。
“别哭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哎……”
凌高海将夫人揽入怀中,回顾这半生,才觉得自己年少时是多么的荒唐,而今懂得珍惜了,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失去。
“长歌这孩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