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交20万元，如果是脑血管瘤破裂，通过手术堵住就好了，但至今我们仍然没有找到出血点，明天准备进行介入手术，这种手术风险很大，奶奶年纪偏大，必须得到病人家属的同意，你是否可以作得了主。”

肖媚媚双眼痴迷地望着他，何少豪拿出笔在手术单上签了字。何少豪义薄云天的举止沈文婷看在眼里，一种感激之情在她心里油然而生。

老人就像一个两、三岁的小孩，白天睡觉晚上吵闹，把时序颠倒了，肖媚媚与沈文婷只好轮换照看老人。

窗外下着大雨，长夜里有寒风从过道吹过，令人颤栗。肖媚媚坐在母亲的床边，n次替母亲盖好被子，又n次被神志不清的母亲打翻，她像哄着小孩子一样抚慰着她的母亲。是的，风雨之夜赋予了寒冷，但面对病榻之上的老人，虽已跨入暮年的憔悴之景，但昔日母爱的那一种温情，仍然是如此温馨。她拿着母亲的左手，含情地着，内心有一种激荡的情愫在涌动。

“母亲，待您的病好了，我一定要牵着您去迎接灿烂无比的春天的黎明。”

是老人激活了肖媚媚的眼泪！母亲的爱，如亮在黑夜的一盏灯，让她这个从小就失去父爱的女儿变得坚强。父亲是民办教师，她五岁那年，父亲得了癌症，七岁时父亲瘦得像一根干柴，最后，离她们而去。父亲去世时，她的母亲只有三十岁，一直未母亲嫁人，但为了抚养她，含辛茹苦，忍辱负重地被村支书李沪生，后来，就一直靠他的接济，她才读完大学……

小时候，老师曾说过，关于精卫填海的故事长大了，才知道那只是童话而已，其实人生中还有许多说不出的伤痛她脑子里全是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她喜欢看着镜中的自己在慢慢消失，代之出现的是一个美艳、高雅、冷峻的女人。她再不是重九岁了，那张富有童贞气息的脸，有着半藏半露的含蓄，也许就是这恰到好处地半隐半露，显着那番羞涩，那番气韵，让李沪生有了迷惑，有了情不自禁。

红尘中有很多人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能让肖媚媚刻骨铭心的恐怕没有几个人。她虽然感激李沪生，但她又恨李沪生。因为，他不是一个好人。

山里人的生活清静悠闲，波澜不惊。闲不住的还是李沪生，自从与小学校的单身女教师方萍搞在了一起，他就远离了她的母亲……而且，她还偷听到了李沪生跟她母亲的谈话：“媚媚长得娴静矜持，温婉可人。我好喜欢她……你这样的女儿将来走到城里去，会了不得的……”

“怎么会呢？媚媚心地善良……”

“我不会看错人的，她能够征服一切男人，征服大城市的夜晚。不如先让我……”

“母亲听出了李沪生的弦外之音。”肖媚媚知道那晚李沪生想尽一切办法在折磨她的母亲，最后，母亲跪着向他求饶，他才放过肖媚媚……

李沪生惊异于肖媚媚的美丽，她的绝世的，无比的美。她高耸的，满含着骄傲，她的眼睛深沉而富有神韵。她不但美丽，而且妩媚，妩媚得令人眼光缭乱。她终于离开了那个山村，逃离了李沪生的魔掌……

肖媚媚的母亲终于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从颅内取出了七八颗绿豆大的肿瘤，老人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但脑外科的刘主任说：“病人最艰难的时候是七十二小时，家属要好好陪护。”

沈文婷走了。

肖媚媚疲惫地爬在床边睡觉，何少豪是深夜来陪肖媚媚的，他没有惊动肖媚媚，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她是真的很柔美，这样一个成熟的的女子，他轻轻地用手抚去了她眼角的泪滴。

她醒了，抓住了他的手。“少豪，你来了……”她倚在他的怀里。

何少豪浑身的热血奔涌起来，握住了她纤纤的手指，显然，她的十指经过修整、美容，而漂亮，仿佛一朵盛开的兰花，在炫耀着它的骄傲。

“阿姨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肖媚媚很激动。

“慢慢会好的，你跟文婷好好照顾阿姨，学院的工作先放一放。”何少豪真的是一个懂女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