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都成了皇上的眼中钉。
太上皇倒是没看上一个小丫头片子的嫁妆,但是宁珊这小子做事太不给他太上皇老臣的面子了。太上皇对贾代善的印象很好,这是荣国府至今还能挂着国公府匾额的最大依仗,贾史氏那个诰命能撑起来的其实只有内宅罢了,外头还是靠着贾代善留下的余荫。太上皇原本以为宁珊会顾忌着血缘,对贾家有份亲情,可如今看来,这小子简直跟皇上一样不是东西,丝毫不把孝道放在眼里,简直该杀。
戴权一直被贾珍孝敬的挺舒服的,忍不住替宁珊说了几句话分辨一下:“镇北侯可不是不孝,他可是孝顺极了,跟他父亲荣国侯一脉相承的,都能被称作愚孝了。您也不想想,他还不记事就被过继给了宁家,近二十年不得见荣国侯一面,这一回京就给接过去奉养了,这可再没有比这更孝顺的儿子了。”
太上皇根本记不住贾代善有几个儿子,都叫什么,还是戴权分说了才明白过来的:“如此倒也算难得,那怎么就非要跟荣国府闹个两厢不和?”
戴权只好继续解说贾家内里龌龊:“怕是太孝顺了些,想着替他爹出气呢。荣国侯被二房那位政老爷踩了几十年,可是给欺负惨了。如今只是连本带利的报复回去罢了。那二房做的可是过分呢,堂堂袭爵侯爷给挤兑到了马棚子边上,那还是圣人您亲自封的爵位呢,可见他们嚣张起来,是连您都不放在眼里的。”
太上皇顿时大怒,自打让了皇位,他最恨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一听这话,哪里还想得起宁珊不宁珊的,顿时推翻了炕上的玉石矮几:“真真放肆,将那贾政摘去顶戴,打入天牢。”
戴权急忙上前抚胸顺气:“圣人息怒,息怒,那贾政早就丢官去职被贬回家了。如今便是要下狱,他都没资格进天牢,顺天府大牢还差不多些儿。”
太上皇一愣:“寡人几时贬了他的官职?”他对贾政这人连名字都没听过,什么时候贬的?
戴权低声道:“听说是皇上贬的。”
太上皇脑中天人交战,一方面他被戴权煽起了对贾政的痛恨,想要给他一个终身后悔的难忘教训;而另一方面,他又十分想同当今作对,把他贬下去的人再提拔起来。一时间,大明宫里十分安静,太上皇的大脑疯狂转动,只觉得两种方式各有利弊,实在难以取舍。
趁着他老人家自我纠结这段时间,贾嫔元春的省亲许可终于批下来了。被定在当年的中元节这一天。这可不是什么好日子,是民间传说中鬼门大开的极恶时刻。只是元春也没得挑,要么忍了这不详,要么就干脆别省亲了。二选一,她只能咬牙谢恩。
好在这一日放在佛教里倒是有个好听的说法,叫做盂兰盆节。与除夕、清明节、重阳节三节是历来传统的祭祖大节,有放河灯、焚纸锭的习俗。元春这一日回去省亲,倒是能顺便祭拜祖先,告知一下他们家出了位后宫娘娘,也算能告慰先贤,光宗耀祖。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日要祭祖,贾赦一房也不得不回去小露一面。宁珊倒是用不着理会荣国府,他自在家中摆设祭坛,告慰宁家先祖即可。但迎春还是姓贾的,跟琮儿一样,都必须要回荣国府去。兜兜转转折腾了一年多,最后还是不得不去恭迎贾嫔省亲,这孽缘,真不知道是几辈子没积德才修下的。
中元节前,贾琏亲自登门把贾赦、邢夫人请回家去坐镇,稍晚些,又带着王熙凤前来,将迎春和贾琮也一道接走。这一回迎春可以摆开架势带人了,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跟了几十个过去,而且没走公府大门,直接顺着贾琏东大院的黑油大门就进去了。仍旧在上回收拾出来的院子里住下,单等着第二日去拜见贾嫔。
因为当天搬家折腾的太晚,兼着史太君有意冷落大房一家子,给下个马威,便说自己要歇下,不见大房。于是贾赦下令都不用去定省了,王熙凤不敢明着违逆公公,只好叫大厨房单给大房做了饭菜送过去,自己仍然伺候毕史太君才回来。如今史太君急需有个臂膀打入大房内部,倒是没有迁怒于王熙凤,待她强过亲孙子贾琏十倍。
不过,自从见了贾府公库的王熙凤的胃口也大起来了,自打贾琏袭爵,她便将整座荣国府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原先因为史太君牢牢握着公库钥匙不给她,她也不知道内里到底有多少家底儿,只当真如王夫人所说,不如王家扫一扫地缝子来的富贵些,便也没放在心上,只一心奉承了史太君,惦记着她那丰厚的私房。
如今知道了公库里家产百万,王熙凤顿时痛恨起欺骗于她的亲姑姑王夫人来了。她本来生的也不笨,只是年纪小,又深信王夫人才会一叶障目。如今脑子转过弯儿来,自然就明白了上头两层婆婆欺骗她的原因是为了给二房谋利。王家的女人在涉及到真金白银的问题上从来是不讲情分的,王夫人胆敢欺骗于她,从她口中夺食,她便敢反击回去,让她自吞苦果。
这当口,王熙凤倒是相信贾琏说的,不能跟二房交心,要听从宁珊的指挥了。原本担心贾赦的私房便宜了宁珊的王熙凤这会子早就顾不上公公那点子产业了,横竖没有荣国府丰厚,舍近求远、丢了西瓜拣芝麻的蠢事她是不会做的。当务之急,是要趁着这次省亲,宁珊不在,大房齐聚的这段时间,联合公婆将荣府公库清点造册,放回自己房中才能放心。
第64章树大分枝
王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