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集的邻国那里分一杯羹,谈何容易。
正头疼中,她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一个男子身上,那人衣衫落拓,鬓角发丝有些凌乱,显得风尘仆仆,却丝毫不减通身超然的气度。
“嗳,刚出笼的包子,个大皮薄,咬一口,油水汪汪,满口生香,快来买哟。”
他犹豫着走过去,问道:“老板,你这包子怎么卖?”
老板上下看了他一眼,回道:“肉馅包子三文钱一个,素包子两文钱一个。”
“来一个素包子。”他缓缓从腰间摸出铜板,从老板那里接过油纸包,打开,一个热气腾腾白生生的包子。他正要下口,却被一个瘦弱的小乞丐拉住了袍角,那乞丐浑身脏兮兮,眼巴巴的望着他手中的包子,在他脚下扑通一跪,哀求着:“这位大爷行行好,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能把你的包子给我吃吗?”
他看了小乞丐一眼,就把包子递给他,温和一笑,“拿去吧。”
那人摸了下空空的肚子,挪动双腿朝前走去。夏浅汐喊过丫鬟子姝,朝楼下一指,“去,悄悄跟着那人,看看他一个时辰内都做了些什么,回来告诉我。”
子姝应诺去了,夏浅汐踱到楼下翻看账簿。一个时辰后,子姝回来,小声道:“小姐,那位公子进了几个铺子,不买东西,只问老板几句话就出来了,奴婢估摸着他是要找一份活计。”
夏浅汐颔首,又听子姝说:“咱们家的当铺就在不远,他等会也该过去问了。”
“这样,子姝。”夏浅汐道,“你先去招呼他,把人留下,我随后就到。”
子姝做事机灵麻利,听罢也不耽搁,提裙小跑着就离开了酒楼。夏浅汐唤来子栗,两人慢悠悠朝当铺去了。
如意斋里间的厅堂布置得雅致敞亮,平时作会客之用,房内真品古玩琳琅满目,雕刻精美的梨花木案几上摆放着一只紫铜狻猊香炉,四周充斥着淡淡的檀木香气。
卧松云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静候许久。一个打扮周正的丫鬟端着茶点走过来,将清茶奉上,“这位公子久等了,我们家小姐不便露面,特差奴婢来问公子几个问题。”
这家当铺的掌柜竟是女子?他面上一诧,不疑有他,起身行礼道:“有劳姑娘。”
“看公子模样应是个读书人,我家当铺正缺一个账房先生,我家小姐让我过来问你,你们读书人眼中,是如何看待商贾,是否对经商存在偏见。”
卧松云道:“周书有云,商不出则三宝绝,商亦是民所衣食之源,读书人通圣贤之经,亦对仁商持尊敬之心。”
“奴婢这就将先生的话回给我家小姐,先生稍候。”
子姝走到里间,把卧松云的原话与她说了,夏浅汐随后交给她一张纸,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子姝折返回来,向卧松云道:“我家小姐有一题要考一下公子。”
卧松云接过一看,上写着:鸡每只十文,鸭每只十五文,鸡鸭共买了十五只,用钱一百九十文,问鸡鸭各几何?
他看完只微微一笑,提笔在纸上写下答案,交给子姝。
夏浅汐看过答案,从里间出来,向他一礼,“妾见过先生,恕妾冒昧,请问先生尊姓大名,家住何处?”
“小姐有礼,在下卧松云,曾居九霞山的万卷书院。”他揖了一礼,取出文牒,双手呈上。
夏浅汐接过翻看,而后上下打量他一眼,有些难以置信,“妾听闻万卷书院乃天下第一圣贤之地,先生从那里来,绝非浅陋之辈,妾还拿这些小儿科的题目来考先生,真是班门弄斧,让人笑掉大牙。”
卧松云谦虚道:“小姐过奖了。”
夏浅汐又问道:“不知先生远来京城所为何事,又怎么会落得这般处境?”
他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在下本是来京访友,到此才知友人已离家多日,在下盘缠用尽,不得已才四处寻找活计,待友人归来,再行离开。”
“店铺招工,最忌临时起意,做不长久。”夏浅汐缓缓道,“先生这样,是很难找到合适的活计的。”
“小姐言之有理,在下之前已去数家店铺询问,均是无果。”
“先生若是不嫌弃,妾家的铺子里还缺一个账房先生,先生想做的话,妾可开月钱十两,提供居所,食宿全包。”
卧松云听言一怔,随即道:“在下只求一餐温饱,有个安身之所,小姐给的报酬实在丰厚,在下愧不敢受。”
“先生先别急着推辞,妾从不做亏本生意,妾出得起银子,也要看先生有没有本事接得住。妾就与先生以一月为限,一月之后,以先生的能力决定去留。”
卧松云再揖一礼,“如此,多谢小姐。”
夏浅汐让子姝到管事周安那里支应一声,给卧松云安排个干净的住处,每日管两餐饭食,月钱不必从库房出,从她私房钱里拿。
翌日清早,卧松云来店里上工,他换了一身麻布青灰长衫,面上也拾掇得干净清爽,墨发衬着俊秀面容朝那一站,活生生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公子,跟昨日的落魄书生简直判若两人。
子栗子姝只瞅他一眼,皆低下头去,脸上飞起一抹彤云。
他略施一礼,“请问小姐,今日我该做些什么?”
夏浅汐拿帕子甩了甩旁边不争气的丫鬟,转身时带着笑道,“先生先熟悉些账务,随后妾再为你安排别的事做。”
账房拿了一些账册让他处理,夏浅汐静观两三日,觉他沉稳干练又儒雅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