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吹了小半个时辰的暖风,看样子还要继续吹下去。
“小心灭火,慢一点也无碍,别出现伤亡。”秦筠吩咐了一句,便打算钻进车厢里等到火势全灭了,收拾个院子暂时休息。
常荟见状:“若是王爷疲乏,要不然干脆先去这附近的官员的府邸借宿一晚。”
晋王府走水,那么大的动静,周边的府邸第一时间就派来了人手帮忙,也纷纷开口请秦筠过去暂歇,秦筠以王府火势未熄为由,通通拒绝了。
现在火势快没了,秦筠就更不想过去。
“算了吧,都快灭了,收拾个院子先将就一晚便是。”
“就是灭了火,难免还是会有隐患,为了王爷的安全,今夜还是先别住府中为好。”
像是相应常荟,他刚说完远处就传来了一声通报,说王家太爷来了。
常荟对于秦筠亲近王家,一直都是乐见其成的态度,此时听到王家的人来了,脸笑成了菊花:“能去亲戚家借宿,对王爷来说更好不过了。”
秦筠揉了揉太阳穴,来的是王太爷,她就是不想去也得给她外祖父一个面子。
不过,秦筠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有转机,这夜她竟然成了香馍馍,被人抢着迎回家。
“怎么就失火了?!”王太爷凝眉看着依然有烟雾散出的王府,“王爷没什么大碍吧?”
秦筠摇了摇头:“劳外祖费心,我恰好去了清昆湖小酌了几杯,回来时火势已经渐小。”
“物件是小事,主要是王爷没受伤就好。”王太爷身后的王信杰道,“王爷在这外面等也不是个道理,再者就是下人止住了走水,这王府还需要时间打整,王爷不如暂时去我们家暂歇,过了今夜再行安排其他。”
“来之前我已经吩咐你外祖母收拾好了院子,你到了便可休息,王爷要是不放心,我留在着等到处理好了,再回府邸。”
“这怎么能劳烦外祖父,留常荟在此指挥就够了。外祖父一片美意,我……”
秦筠正打算应了王太爷,去王家暂歇一夜,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突兀响起,秦筠愣了愣,远远往发声处望了过去,赵邺怎么来了。
这时辰都下了宫锁,难不成赵邺听闻晋王府走水,连夜出宫来关心她。
秦筠没想到赵邺不止是来关心她,竟然还跟王家人的目的一样,打算给她一个栖身之所。
王太爷在秦筠这儿见了两次皇上,而两次的预感都不怎么好。
“右相也来了。”
赵邺狭长的凤眼在王家人的身上一扫而过,而后便上下打量了秦筠:“很好,没有少胳膊断腿。”
语气正经八百,秦筠竟然还听出了一丝欣慰。
不愧是帝王,关心人都关心的那么与众不同。
秦筠把对王太爷的解释向赵邺也解释了一遍:“从禁卫所下了值,臣弟就去了清昆湖,半个时辰前才回来,所以恰好没在府中,劳皇兄担忧竟然还特地赶来,臣弟心中感动一时不止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心中那股看到看到皇兄前来喷涌而发的情绪。”
秦筠一双大眼在夜色中倒映了旁边的灯火,就像是眼中真要感动的喷发出小火苗。
嗅到她身上带的酒味,赵邺勾了勾嘴角,却不吃她这一套:“筠儿的意思是,朕回宫后,你便立即去赴了苗家公子的约,这倒是朕的疏忽,耽误了你。”
咦?
秦筠没想到赵邺会注意起这个,本来她不觉得有什么,被赵邺那么一说,就像是她欺骗了他,说不想去然后又迫不及待往清昆湖赶似的。
“臣弟只是觉得之前既然应了约,便去打了声招呼,并没有久留就回府了……”这越描倒像是越黑。
“筠儿不必解释,朕难不成会计较这小事。”语气云淡风轻,眼底还透露出一丝戏谑,就像是一个时辰前气得下令放火烧晋王府的不是他。
见赵邺与秦筠你来我往,王太爷毕竟上了年纪,腰弯久了就觉得疼,不自在的动了动步子。
赵邺这才像又注意到了王家人,淡淡看向王太爷道:“右相这个年纪不宜操劳,晋王年纪不小,也该学会如何理事,右相不必太过忧心。”
王太爷连忙拱手道:“谢陛下关怀,臣听说晋王府走水,担忧王爷安危,情急之下便匆匆赶来,如今无事臣一个老头子留在这也派不上用场,若是陛下与王爷无事吩咐,臣便带着家人告退。”
赵邺赶人意思那么明显,王太爷自然不会再提把秦筠接回王家暂住的事,只能怎么来怎么往回走。
见赵邺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秦筠看了眼已经不再有烟雾冒出的王府,兜兜转转她还是得回晋王府随便收拾个院子将就一夜。
“因臣弟的府邸的事累皇兄奔波,还请皇兄同意臣弟送皇兄回宫。”
赵邺斜睨了她一眼,目光淡漠,声音低醇浓烈:“所以晋王是打算睡在火海不成。”
秦筠怔愣地看向赵邺,就听到他继续道:“朕特意过来自然是为了接你入宫暂住。”
“可是臣弟已经成年了。”
别说她没有成年,既然新帝继了位,就没有王爷住在宫里的先例。
“呵,”赵邺轻笑了一声,“不过是暂住,难不成你以为朕要留你在宫中一辈子。”
见赵邺有些不耐,秦筠不敢说其他推辞的话,铿锵有力地道:“臣弟得陛下如此眷顾,此生无憾!”
“晋王怕是此生少有憾事。”赵邺嘴角噙着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