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挫的名字’的爱的教育,看他被训完还是没心没肺的跑过来抱她大腿要好玩的,她就很心酸。
早知当初放个板砖做了那么大个孽,她就该剁了自己拿板砖的手!
现如今平津地区的形势并不是很明朗,报纸天天讲着日军在那儿搞演习搞事情搞三搞四,但是怎么着都还没长城抗战那会儿出发的时候已经血雨腥风,所以想想大公报的战地记者在前线活跃的程度和存活率,家人并不怎么担心,黎嘉骏当然不敢说自己是要去见证全面抗战的那一天,于是这一次出发,与平日里过了节回杭州工作差不多的气氛。
她还是拎着个小箱子,全身上下看起来最值钱的就一个照相机,一顶小帽子就这么去了,全家的注意力都还在寿星身上,客人都还在,家人便只送到小门口,章姨太送到了大门口,二哥开着车送她到火车站。
余见初还在重庆,廉姨带孩子在乡下休养,这次在站台送她的,也只有二哥了。
等到她上了火车,火车还没开,二哥坐在她身边,还在盘点她的行李,甚至还问到了姨妈巾……
看时间差不多了,似乎她的出行已成定局,黎嘉骏深吸一口气,她决定豁出去交代一番。
“哥,你听我说。”
“恩,说。”二哥随口道,还在帮她加固皮箱上的皮带。
“我在书桌上放了一封信,你们有空去看看。”
“讲什么的?”又是很随意的一问。
“讲……”黎嘉骏反应过来,“哎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二哥抬起头,表情不是很好:“我要听你说。”
黎嘉骏鼓起脸:“信上都有。”
二哥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危险的眯起眼:“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扛下去?”
“啊?为什么呀这好好的。”
他摘下帽子,烦躁的揉揉头发:“感觉应该把你扛下去……这样,拿上箱子,跟我回去。”
“什么呀!不走!”黎嘉骏苦逼死了,早知道不多嘴那一句,她不说人家也看得到啊!
二哥过来拉她胳膊:“起来!”
这时,一个男人在后面喊他:“这位先生你让让好不好,这是我的位置。”
黎嘉骏心里一喜,连忙招手:“诶先生你过来坐!”她朝二哥嗔道:“哥你别闹,我去去就回来的,这么吓人干嘛!”说着拉开二哥的手。
二哥放开手,让身后的人坐在黎嘉骏身边,狐疑道:“那你那副交代遗言的表情是咋滴。”
“人家伤感嘛。”黎嘉骏撅嘴,这时站台上哨声响起,快开了,二哥该下车了。
黎嘉骏目送他下了车,又见他晃悠悠走到她的窗下,低头点燃了一根烟,道:“路上小心点。”
“恩……”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文字的力量总不如语言迫人,到时候万一家人看了信却不动作,她又不能一个手机打过去催促劝解,此时见没什么被拉下车的希望了,她忍不住说了句:“哥,千万不要犹豫。”
“什么?”他吐了口烟,半眯着眼,夜色中,路灯下,表情若隐若现。
“赶紧的让全家都去重庆,哎呀,我忘了问,我说过重庆的房子得有防空洞吧,有吗?”
“有有有……”二哥的表情几乎扭曲了,“你下来!”
“哎别闹,”黎嘉骏打开他伸过来的手,小声道,“余见初他们也都是吧?跟廉姨她们也提过了哦?”
“你下来!”
“我不!你听着啦,我跟你说我不会错的,你跟我妈说如果她不肯走,我就跟她断绝关系!”
“北边是不是要打?”
“上海也不会很安全的,老爹是不是已经准备好去重庆坐镇啦?”
“北边,是不是,要打?!”二哥压低声音。
黎嘉骏装没听到:“哥,要辛苦你了,咱黎家果然不能少了三个爷们……”
“啪!”
她捂住脸,几乎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二哥比她还不相信,他僵着手往前伸了伸,黎嘉骏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僵硬的看着二哥垂下发抖的手,只见他腮帮子抖了一会儿,表情阴沉,咬牙道:“北边,是不是,又要打仗?”
黎嘉骏抿嘴不说话,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脸疼,可心更疼,她想什么都不说,可看着情况似乎二哥就想硬把她拉下车,她酝酿了一下,硬逼着自己露出一副再也不相信爱的表情,哽咽道:“你……你打我!?”
二哥深吸一口气,旁边因为他出手而镇住的人重新开始动作,他吐出那口浊气,碾了碾掉在地上的烟,很累的说:“骏儿,乖,下车,哥给你赔不是。”
火车开始开了,黎嘉骏摸了摸脸,只觉得火辣辣的,她梗着脖子:“不下来,我不下,你居然打我!”
“你别装!信不信我跳上来?咱黎家爷们不怕跳火车!”二哥冷笑,他跟着火车缓缓走,转而又放软了语气,“骏儿,哥错了,你下来行不行?”
“……哥,等我回来,我给您赔不是。”黎嘉骏也装不下去,她说完,抽抽鼻子,坐回椅子上,关上窗户,不再回头。
她看到二哥的手拍了拍窗户,随后被一个站台上的人拦住,车子加速了,一驶出站台,外面就一片漆黑,就连车窗里投射出去的灯光也晦暗无比。
黎嘉骏直直的看着前方,旁边的大叔递了手帕过来:“擦擦。”
她摇头道谢,掏出自己的手帕,擦了擦脸。其实她也不想哭的,谁知道临走会有这么一出,真是百感交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