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扎着红绸随风飘舞。后面跟着的两人一担,抬着描金榴花榴子大红双喜织锦喜帐、大红缎绣金双喜被褥枕头、大红缎地绣捧金双喜字瑞云床毡、大红缎地绣捧金双喜字瑞云大褥,敲锣打鼓地送到定国侯府。
御赐的被褥床垫上扎着耀眼的黄绸,惹得两旁的路人都议论羡慕不已,队伍的最后是几乘朱红暖轿,请来是全福之人,一道去定国侯府给新人铺床。
侯府夫人虽然心中不乐意,但这婚床毕竟是皇上恩赐的,于是早早地在带着世子夫人鲁雨彤在前厅候着,还有一些闻讯来侯府看来热闹的夫人小姐。见人到了忙迎出来客套,不住口地夸赞婚床精致漂亮,对初六绣得床帐也一阵赞不绝口,倒是个半分也不肯失礼人前的模样。
这厢忙乱的时候,初六那边还在跟家人一一道别,吕何氏上扶着初六道:“妹妹在侯府千万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委屈可得告诉嫂子。”
“谢谢嫂子。”初六闻言,鼻头一酸。
吕何氏点点头,将大红描金绣凤的盖头给初六戴在头上,外面传来好命佬的高声吆喝:“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
吕潘过来俯身蹲下,喜娘扶着初六伏在他的背上,十儿穿着红色的小袍子,由吕岚抱着,跟在背着初六的吕潘后面,到了大堂后,初六牵着初十跪拜父母,初六跪下那刻,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接着由吕潘和吕岚二人一路送到外面的花轿前,花轿四周早就铺好红毯,初六双脚踩在实地以后,双膝落地后又带着十儿,朝着府门叩头,算是最后别过家门,便由喜娘扶着上轿去了。
将军夫人见轿帘遮住女儿的身影,眼泪更是止不住地落下来,忽然觉得宽松的袖子下被人紧紧握住了手,扭头一瞧,见将军双眼凝视远方,却也已经微微泛红,便也用力回握住丈夫的手。
带初六和初十上了轿子。喜娘在一边叫道,“起轿”
轿子稳稳地被抬起来,整个庞大的迎亲队伍也开始向前移动。初六坐在轿子里,手里抱着个扎红绸的瓷瓶,是刚才上轿时候喜娘塞给她的,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反正小心抱着便是,而十儿则抱着一个红红的苹果。
“娘。”初十一路都是睁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惊奇地看着初六,心中奇怪娘怎么穿成这模样?不过好好看哦,忍不住叫了,手也仅仅地握住手中的苹果,努力地记着舅母的话,这个是保平安的,只要一直不掉地,他跟娘都会平平安安的,虽然不懂平安的意思,但舅母说了,平安就是不用吃苦苦的药。
初六看不到初十的表情,只是把瓷瓶放在两膝盖间,伸手摸了摸初十的脸上,正准备说话时,外头又传来好命佬的声音,“新娘到”
初六之叮嘱,“十儿,等会跟着娘亲做,知道么?”
“嗯。”祖母已经说过了,祖母一样叫爷爷奶奶,穿着跟自己一样的叫爹爹,其他的叫姐姐。他可是牢牢记着的。
随后轿子总算是落在了实地,其实将军府和定国侯府离得并不算很远,迎亲的队伍也不知绕了多大个圈子,竟晃荡了大半个时辰才算是落轿。
初六坐在轿子里,等了半晌也不见人来掀轿帘子,心里正自纳闷,就觉得眼前的光线猛地一亮,虽说隔着盖头看不见人,但还是知道这是轿帘被掀起了,忙依照将军夫人之前告诉的,正襟危坐着不动,而不能像往常那样,抬手让人扶着下轿。
“叔叔。”初十却惊喜地看到熟人,还是穿着跟自己一样的衣服,眼中犹豫了下,响起祖母的话,“爹爹。”
楚云风笑了笑,抱过了初十给了旁人。
只听外面锣鼓喧天,爆竹放得震耳欲聋,旁边有人在说着吉利话,可是根本就听不清在说什么。初六只知道十儿突然叫人了,正有些担心他会出错,却发现有人从她手里拿走瓷瓶,随后塞过来条红绸的一端让她握着,这才被人扶着下了轿。
前面被楚云风引着,两旁被喜娘扶着,初六垂头看着自己的脚下才发现,十儿竟然在他们中间,抱着大红花在胸前,跟着他们踩着红毯稳步朝大门走去,小腿跑着,惹得看热闹的人呵呵笑了起来。
眼看就要到了大门,跟在楚云风身边的少年上前抱起了初十。跟在了二人身后。
这时好命佬声音又传来。
“抬脚迈门槛,婚后没有坎儿”
进得正门,接下来是过马鞍。
“举步过马鞍,平平又安安”
最后则是跨火盆。
“新娘跨火盆,日子红火福满门”
随着一声声吉祥话,跨过各样事物,最后才算来到大厅前。
“新娘进厅堂,来年抱个小儿郎”
随后便是听从摆布,拜过祖宗、拜过定国侯府夫妇夫妻对拜,十儿也跟在以后一一跪拜着,定国侯爷初次见初十,一把抱了过去。
最后是送入洞房,于是楚云风引着初六朝后宅走去。
这会儿家具已经全都摆进了新房,但是架子和柜门里全都只有金银锞子的荷包压柜,并无别的物件,金银首饰、古董摆设、四季衣裳、铺盖用物等等全都还是保持着嫁妆抬来的模样摆在院中,供女眷来客观瞧。
从一抬抬的嫁妆中穿过,总算是进了新房,初六被安置坐在婚床上,然后楚云风拿过扎着红绸的秤杆儿,稳稳地伸过来挑起了盖头。
“秤杆挑起红盖头,婚后如意又称心新娘生得好模样,夫妻同心家世兴”
之后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