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这么多年她的悉心教导，这孩子最终却也只能到眼前这种地步，懵懵懂懂，昏聩无能，与他的父皇，倒是有得一拼。

肖太后不自觉的又想到了自己那早逝的皇儿，那么聪明，那么能干，可惜……

思及往事，肖太后也没了继续留元澈的心思，她挥了挥手，有些意兴阑珊的对元澈道：“你回去温书吧，哀家也累了。”

元澈犹豫了一下，到底没胆再多留，规规矩矩的对太后行了礼，便退下了。

等到元澈离开，太后才疲惫的伸手撑着额头，身侧的方嬷嬷忙上前来帮她揉肩，一边低声劝慰道：“娘娘宽心，皇长子年纪还小，心思纯孝，您多费些心，等他年纪大些也就好了。”

“废物到底是废物，扶不上墙的！”肖太后冷哼一声，颇为不赞同的反驳道：“若说年纪小，你瞧瞧安平，比元澈还小数岁呢，看看她这些日子的举动，一步步，一招招，哀家知道你要说，这背后或许有玄墨的指点，可是元澈背后哀家没有少施力气吗？！

可是你看看元澈，真是越大越蠢！”

“太后娘娘息怒，皇长子敦厚，总是好的。”方嬷嬷叹了口气，不敢从别处入手，只能换了个方式安抚道：“要是真换了那心思重的，还要防备有心人的挑拨。依着奴婢看，倒是皇长子这样的性子正好。”

肖太后这次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很显然，方嬷嬷的这番话，也正是她此时的心中所想。

皇帝并不是她的亲子，又是年纪不小了才送到她身边的。本就与她不算亲近，若是皇长子元澈真的像她所期望的那样面面俱到，她反而才要坐卧不宁了。

她如今最大的依靠，便是宫外的母家。

肖家算是元澈的助力，可这世上，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事情，还少吗？！

反倒是这样一个温温吞吞的皇子，更容易掌控些！

“倒是这安平，看不出啊，小小年纪，倒真是气度不凡！哀家就说了，这龙生龙，凤生凤，她母后的人品，哀家是知道的，只是可惜啊……”肖太后摇头感慨：“是个女儿身，若是个男儿身，怕是哀家得重新考虑考虑了。”

方嬷嬷没有搭腔，她当然明白主子这番话的深意。

所谓的重新考虑，可不是说换人扶持，而是大约会选择与冯贵妃一样，将这个才在后宫里冒头的威胁，直接掐灭掉！

其实在她主子的眼中，皇子是不是能干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得听话！

毕竟，皇帝不是当今太后的亲子，她想要保住她的权势，肖家的满门富贵，便必须要一个能够为她所用的棋子来把控朝局。

棋子嘛，听话就够了！

而元澈，肖太后对他的最大的期许，就是能够像现在的天启帝一样，乖乖的做一个端坐皇位的傀儡，至于朝中其他的事情，肖家总归有人会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方嬷嬷在心底叹了口气，突然有些庆幸，那个处事稳重大气的孩子，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公主了。身份尊贵，却又没有什么威胁，若是懂得进退，那么荣华一生，应该是可以保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