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眷侣,只她叹一声大长公主可惜了,光是这一句话,明潼便高看了她。
母女两个才说得这几句话,梅氏那里的碧云来了,她进来先蹲个礼,往纪氏耳边悄声说得几句,纪氏才还松快的脸色立时变得凝重起来:“我知道了,告诉你们太太一声,多谢她。”
碧云应了声是,又退了出去,明潼才接了茶盅儿不及喝,纪氏就指了卷碧:“去请了六姑娘过来。”
宫里头要见人,也不是今天说请,明天就能见的,便是明蓁说想见娘家人了,也得早先几天报上去,拿了牙牌送出来,一个人一块,进内苑的时候把牌子递过去,自然知道你是因着何事要见何人。
梅氏先头两日才把家里姐妹做的东西送给明蓁去,明洛的裙子跟明湘的纱屏都不曾得,只有明沅做的背心最容易,才送上去明蓁拎开来就笑,还赐了一对儿嵌宝的金镯子下来,只比明潼那一对差着些了。
今儿宫里有人来送牙牌,纪氏还不曾多想,到这会儿梅氏那头来人说,却不是明蓁想见妹妹们了,是蒹葭宫那一位要见明沅。
也不过是前后脚的事儿,梅氏是明蓁生母,小太监对着她更能说得着话,捏了红封这才吐露出来,若不是蒹葭宫那一位开了金口,牙牌哪这么容易得,便是梅氏一月能进宫看一回女儿已经是成王求来的恩典了。
明潼也不吃茶了,急问一声:“这是怎的了?”
纪氏还皱了眉头:“是皇贵妃娘娘要见咱们六丫头。”阖宫只有一位皇贵妃,她独霸六宫,后宫里连个贵妃也没有,四位妃子正是形同虚设,虽因着明蓁跟成王的婚事,是她的一枝笔圈出来的,可颜家确是太党这一边的,纵原来不是,如今也是了,她又怎么会想起要见明沅来。
明潼心头一颤,她是见过元贵妃的,年年宴饮她总是坐在圣人右手边,张皇后只好同太后坐在一桌,不说明潼是太子嫔妾,便是太子妃,在元贵妃的跟前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
初时明潼份位低,只远远看见一个头戴金冠的影子,等她坐到太子妃下首了,这才见着这个女人,她很美,媚意天成,她斜眼看你,只让人觉得眼角含了一段情,明潼生平见过的美人中,她远远把旁人都甩在后面,便是之前那位于妃,也不及她十分之一。
她骄横她跋扈,背靠着圣人的宠爱,每回都能顺心顺意,宫里都知道皇贵妃的脾气,圣人却只把这当作是天真,本来就大了元贵妃二十多岁,遇见她的时候元贵妃正是豆蔻年华,便一直把她当作小姑娘。
就是这个“小姑娘”折腾了宫里多少人,明潼敛一敛神:“怎么单单要见六丫头?”明沅打小就长在颜家,进宫那一回也只碰见过太子,元贵妃又是从哪里听说了她,还指了名的要见她?
“说是她针线好,聪明灵巧,这才想着要见一见。”小姑娘家的针线能有多好,明沅虽肯做,却再不如明湘出挑,纪氏怎么也想不透,元贵妃是从哪儿见着了明沅做的针线。
等卷碧请了明沅过来,她一进门就觉得不对,卷碧来时还说是好事儿的,怎么进了屋子纪氏半晌不开口,还是明潼先说的话:“你明儿进宫去,可小心着些,这且不是在大姐姐宫里,有什么都有她给你兜着。”
明沅一头雾水,说了是明蓁想要见她,怎么又不是去她的宫里,纪氏这才开了口:“明儿进宫去,见着人有问话的,先在肚里滚两回再出口,少飞偎祷啊!
纪氏也实想不出不有什么要吩咐女儿的:“是元贵妃说你针线好,想见你,你心里有个底,进去了虽慌,你是臣女,不是宫婢。”
元贵妃就有殴死宫婢的前科,只圣人不发落她,竟还说那宫人侍候得不好,怠慢了荣宪亲王,很是该杀,这事儿便这么了了。
明沅听见这句,更摸不着头脑了,她怎么也想不到自个儿是怎么在元贵妃那里挂上号的,明潼却道:“许是心血来潮,见着你看一回,说两句话就放你出来了。”
纪氏也没疑心到明沅身上去,这于她本来就是无妄之灾,上回她倒是进宫了,回来把太子的鞋子说了半日,连头都没敢抬,如今都隔了快一年,这会儿叫她除了是元贵妃闲着无事还能为着什么。
明沅一一点头应了,心里直打鼓,纪氏挥了手让她下去预备,明潼站起来同她一道出得屋门,明沅一看就知道她有话说,两个就立在藤花架子下面,丫头站得远远的,明潼咳嗽一声:“皇贵妃自家最爱娇嫩颜色,她皮子白,越是嫩越是显得出。”
身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跟她撞了裳子的颜色,明潼看了明沅一眼,明沅立时明白过来,可她小姑娘家家的,有什么衣裳是往重色里做的,又是春日,才换过罗衣,鹅黄柳绿杏子红,再没一件老气的。
明潼见她攒眉思索,提点一句:“越是素越是好。”元贵妃年纪越大越爱同小姑娘争俏,只明沅到底还是孩子,总不会同十五六岁的争,还要同□□岁的争罢。
明沅垂了头,一字不问明潼是如何知道于贵妃的好恶的:“多谢三姐姐,我这便回去预备着。”
她想了会子,进门先去问明湘借衣裳,明湘的衣裳都是冷色,她挑缎子纱罗也只捡冷色的,才刚做的春衫,里头那一件雪青的,看着倒还老成些。
明沅进得门去,明湘还没缓过来,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四姐姐才作的那个新裳子,可能借了我明儿穿一天?”
明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