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君又不是刚出生那会儿了,如此聪慧乖巧,用得着带?”说着转头朝车上问了句:“是吧?”
“叽!”小毛球在车座上蹦蹦跳跳地回应。
“你看。”
“哼……”龙大还是不大乐意,别说过去两年,就是过去两百年,东君死在它眼前那幕也挥之不去。若非得知种神成功登了仙,就是拖也别想把它拖回那伤心地去。
刚想到这里,车驾经过了汤谷上空,今日晴空万里,一丝云也无,下方情形清清楚楚,凡人们在地里晒收割下的稻谷,栅栏院里留了两个妇人在照看小孩子们,有一个看起来大一些,已经能走路,扶着栅栏抬头望着太阳,圆乎乎的小手还捞了两下。
龙大朝那孩子看了一眼,陡然大惊,车驾一晃,险些把小毛球摔下去,多亏了龙二及时停了下来,这才稳住。
“叽叽叽叽叽!”毛球气得跳到龙大头上来啄了它一口。
龙二也甩了它一尾巴:“你干嘛呢?摔坏了小东君我抽死你!”
“别急着抽我,你倒是看看下面啊!”龙大眼珠都快瞪出来了,龙爪一直指着下方:“你快看那孩子!”
龙二垂眼看下去,身子也剧烈地晃了一下。
“叽叽!”毛球差点又摔一跤,跳到它头上来也啄了一口。
龙二全然顾不得疼,喃喃道:“那孩子……怎么与东君幼年时的人形长得一模一样?”
“对啊,难道是巧合?可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龙大不禁往下降了降,那孩子穿着改小的布衣,头顶绒发浓密黑亮,白嫩可爱,眉眼极其标致,身上还隐隐透着股灵气,怎么看都觉得不同寻常。
“叽叽叽……”毛球忽然对着那孩子蹦蹦跳跳,扇着肉翅想要跃下去,龙二赶紧抬爪兜住了它,心里越发诧异了。
木屋里忽然走出了青玄,毕竟不同于凡人,一抬头就看到了半空中停着的东君车驾。
她与涂山族人都会定期来探望凡人们,时常与接来送往的龙大龙二打照面,早已习以为常,但从未见它们在此停留过,不禁疑惑,走去栅栏院旁将那孩子抱了回去,与院里的两个妇人说了几句话便飞身入云而来。
“你们在看什么呢?”
龙大还在发懵,龙二回了神:“你刚才抱的那孩子……”
青玄双眼一亮:“难道你也看出他特别了?”
龙二摇头:“有何特别之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与我们东君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若非东君已经形神俱灭,我真要怀疑那是不是他的转世了。”
青玄一愣,不禁朝下方望去,神情几番变幻:“说起来,他叫斩鄂……难道真的与东君有关?”
二龙什么都没在意,只在意到了“有关”二字,已经足够激动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龙二爪中的毛球高兴地在扭来扭去:“叽叽叽!叽叽叽!”
天界的祥云盘桓了整整三日才散去,神仙们早已离去,只留下东君府外台阶下大朵大朵的红莲和一片蔓延而去的绿意。
风衷正立在凌霄宝殿里,镇守殿门的门将看到她持着龙桑杖而来便没有阻拦,她已经在殿中仰头看了悬镜许久。
悬镜神力衰微,无法照到全部人间的情形,她将龙桑杖竖在镜下,注入灵气才终于支撑着它照到汤谷。
不合关谷底下,栅栏院里新生的孩子们在玩耍,她终于看到了那让她登仙的功德,撰着神骨在怀间,垂下头去,抬手遮住双眼。
“斩鄂,你小子怎么最会乱跑!”
风衷猛然抬头,镜子里黑黝黝的乘雷一把将刚跑到栅栏院边的孩子抱了回去。
“种仙,不可久留。”门将低声提醒她该出去了。
风衷回了神,转头出门,低声道了声谢。
一个门将怔怔地看着她远离,许久才低声嘀咕:“登仙了不是好事吗?她怎么好像眼眶都红了?”
旁边的不信:“你看错了吧,人家可是上古大神,能是随便红眼的?”
青离就在门外,青玄急着知道风衷的情形,不一会儿就感应他询问一下,其他神仙都已经散去了,只有他跟来了这里,早已注意到风衷的神色。
风衷却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一路不停往南天门外走去,似乎是往下界去了。
龙大龙二很快回了天界,却发现天界似有些变化,仙气充溢,生气勃勃,连往常最不安分的那些个神仙们都庄重了许多。
奇怪的是它们并未见到风衷,不管是扶风山还是别的地方都没找到,没人知道她去了何处。
冥府和凡间连接之处的裂缝至今尚未完全合严,即使如此,天光也难以渗入,直至深不可见的冥界,依然一片幽暗。
忘川河因为冥府的天翻地覆而四处倒灌,深幽的路上时常可闻滴滴答答的水滴轻响,却不知声音从何而来。
森森阴间路途上,由远及近亮起一阵神光,照亮了四下,那是从风衷的龙桑杖中发出的。
风衷一路走过,一点一点收拾残局,瓦砾颓垣在她的神力下有所恢复,但无法恢复完全,毕竟这里不是她主辖之处,最需要的还是冥神的神力才能支撑。
冥界很大,她来这里已经有段时日了,却也只恢复了部分而已,但好在足以安置仅剩的亡魂了。
终于到了正殿附近,这里是损毁最重的地方,风衷忽觉神力不济,龙桑杖中的神光暗了一暗,她捂着心口缓了口气。
“冥界不是主生之神久待之处,你早该离去了。”郁途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