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泡面边怀念杨冬子的厨艺,夏秋回来了,我听到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音,立刻激动的一路小跑到门边迎接我的好友和我心目中的最佳厨神,舔着嘴唇心想自己终于可以告别讨人厌的泡面迎接各种美食的洗礼了。
可是在门打开那一刻,我不禁失望了,只有夏秋一个人,而且还是惨白着脸的夏秋,明眼人一看这状态就是不对劲,肯定出大事了。
沉浸在美食幻想中的我不甘面对这样的现实,做垂死挣扎,“冬子呢,是不是在楼下搬行李呢,是不是给我带了一箱的内蒙牛肉干!”
夏秋不说话,只是突然安静的抱着我,我继续再喊要吃要喝我就真是个白痴了,美人在怀我只感觉一股凄清,我以男主角的姿态捧起夏秋的俏脸,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夏秋的话像颗重磅□□,“我跟冬子……有缘无份。”
我顷刻间呆住了,我震惊于这个事实,伤感这份艰难的爱情,更忧伤我的口福从此惨断。思及此,不禁觉得自己龌龊,我对得起痛苦中的夏秋和杨冬子吗,这个时候我还在想吃的,我还是个人吗?
我决定放下贪吃的本性,充分尽职的做一个倾听者和安慰者,尽量帮助夏秋减少痛苦。
那天晚上我和夏秋睡在一起,她跟我讲述这段时间她回家发生的事,我看着夏秋的侧脸,她的泪珠滑落到耳边,香槟色的枕套一片湿润。
夏秋的声音里满是苦楚和绝望,“《秋天的童话》里钟楚红说,恋爱一次,元气大伤……我想,我已经快灰飞烟灭了。”
杨冬子和夏秋兴冲冲的回老家谈婚事,以为已经迈过了最难的坎,也就是夏秋妈,没想到最终却被绊倒在杨冬子爸爸这个陡峭的台阶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夏秋只字片语,不愿多谈,可想而知那些场景和话语给她带来的伤害。
夏秋爸妈提出一个愿望,希望两家达成共识,他们觉得小两口既然选择在北京发展,房子是必需品,毕竟夏秋快三十岁了,再过两年就要面对生儿育女这个问题,所以在夏秋爸妈看来,房子是这段婚姻一定要准备的,他们决定自己出一半,杨冬子家也出一半,酒席可以从简,所有费用都均摊。
原以为我不占你便宜你也不为难的公平要求却被杨冬子的爸爸一口否决,一开始只说没钱,且态度不容商量。
夏秋妈问他要是有困难可以说出来,大家商量着解决,甚至表态如果他们家困难她愿意多出,性情乖戾的杨冬子爸却突然一下跳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就要打杨冬子,好在被夏秋爸拦了下来。
他对着杨冬子骂骂咧咧,“你长本事了啊,老子结婚的时候都没敢要你爷爷多花一个子儿,你是要老子去卖血啊,找个年纪大的娘们儿,你还当个宝供着,你有没有点儿出息!要想让老子拿钱,门儿都没有!”
胆小的杨冬子妈在一边都不敢劝,杨冬子冷着张脸,看着自己的父亲,“爸,你嘴巴干净点!”
杨冬子爸怒目圆瞪,“老子为你好你还不识抬举!满大街都是女人,你找个老女人进门还要倒贴钱?”
夏秋哪里见过这样粗劣的人和这样满是羞辱的局面,大脑一片空白,杨冬子一把拽着夏秋的手,只不过还是没抢过夏秋妈,夏秋妈气的直哆嗦,拎起小包拉起夏秋就走,“你看看,这就是你要嫁的这家人,就这种素质你受得了吗?”
杨冬子爸喝了口酒,捞起袖子,手指着夏秋妈,“你别走,说谁呢你,在单位混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骂人不带脏字,我呸,还不是缠上我儿子!把我儿子骗到北京谁他妈给我养老啊?!”
一向好脾气的夏秋爸再也忍不住了,“谁缠谁了,你这个无赖!杨冬子,你……你管好你爸那张嘴!”
夏秋爸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杨冬子愤怒至极,“你是我爸吗,你这是在毁我你知道吗!”
胆小的杨冬子妈按理这会儿该劝劝了,没想到她却对杨冬子说,“你怎么这么跟你爸说话?”
杨冬子爸更提气了,气焰嚣张的咧着嘴冲夏秋爸吼,“你说谁无赖,你刚才说谁呢?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试试看!”
身为老师的夏秋爸被逼的豁出去了,“说你呢!就说你怎么了!”
场面一片混乱,差点打了起来。
夏秋在满是嘈杂混乱的这一刻,突然觉得她坚持的爱情在父母因为她而备受羞辱的场面前不值一提。
我头痛欲裂,不敢相信夏秋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更不敢相信杨冬子那样可爱灿烂的男孩背后有这样一个令人绝望透顶的家庭。
夏秋停止了哭泣,声音低的仿佛是自言自语,“我只是觉得冬子太可怜了,真的太可怜了!”
我拍着夏秋的肩膀,“弄成这样的局面谁也没想到,有些东西不是我们可以预料到的。”
夏秋点头,“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我爸妈,对不起冬子。”
我长长叹了口气,“我以前那么劝你妈,现在我才觉得我们都太天真了,你们不是输给了爱情,而是败给了出身。门第之见,并不只有物质的差距,更多的是家庭环境,观念,人的素养,你觉得正确的,在人家那里可能是可笑的,你觉得错误的,人家却认为是不可改变的真理,这才是门第差距最可怕的。”
夏秋久久说出一句,“我以前不知道什么是人生,现在我知道了,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自然就有什么样的人生。”
杨冬子来取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