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想坐牢啊,儿子该死,求父亲救救儿子……救救儿子……”又一面磕头认罪。
方老爷听了,眼眶里莹然有泪,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被刚才的酒呛的。他深吸一口气,将酒杯放下,才正色道:“家里出了一些事情,需要大家帮忙了。”
何家贤这才知道,方其业还是没有听方老爷的话,去做了那批米粮的生意。他打的算盘是好的,花了近十万两银子的本钱和运输费人工费,囤了二十万石米粮,本来想着天大旱,能够翻翻至少挣够十万两的,谁知道刚一拿出来,就被官兵团团围住。在饥荒年间,囤积米粮,高价卖出是重罪。方其业一下子傻了眼了。
方老爷一直被蒙在鼓里,听到消息立时赶往州府,不知道怎么谈的,只说这些米粮是方家准备用来救济灾民的。
州府老爷倒是接纳了这个说法,又道:“山东和甘肃听说饿死了几万人了,如今方老板有这么多米粮,何不凑够50万石,咱们就借燕州城的名义,送到那边去赈灾,按理,够50万石了,就能请旨让官兵护送了,到时候,圣上还会嘉奖于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方老爷就算是再不明白也明白了,州府老爷借着拿了他这个把柄,给自己挣业绩呢。说起来也是一举两得,方老爷得声誉,州府老爷得政绩。又保住了方其业,不过是多出一些银子。
“只是如今,米粮都集中在江南一带,价格也高了许多,我算了一下,要凑够剩下的30万石,除了铺子里所有能周转的银子,还差将近15万两……”方老爷讲完事情的经过,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只能大家想想办法凑一凑,总不能真的让老三去坐牢罢。”
现场一片寂静。
许久之后,梅姨娘才率先说道:“我手中这些年积蓄,加上老爷平日里送的那些首饰典当了,算来算去也就3万两,再多我也拿不出来,老爷要用只管拿去用罢。”
冯姨娘便惭愧的低着头:“我如今手头……”
☆、150、筹集五十万
“你就不必了。”方老爷瞧着她怯懦的模样有些烦心:“身子不好先回去歇着吧,日后这样的事就不必叫你出来了。”冯姨娘知道这是彻底被冷落了,也不好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放弃的起身离席了。
“我们院子里大爷开销大,药材什么的花费不少,月例都剩不下什么,倒是我自己还有1万多两的嫁妆,父亲只管派人来拿……”
“汀兰院出1万两吧。”方其瑞开口:“最近那个小铺子挣了2千多两,加上以前七七八八的,倒是能凑个整数。”何家贤在一旁暗自郁闷,陈氏不给汀兰院银子,汀兰院这段时间基本是入不敷出,她的嫁妆也贴了不少了,如今哪里去凑一万两,方其瑞只怕是连压箱的保命银子都拿出来救弟弟了罢。
“我们凑凑,2万两是有的。”二夫人开口。
“你们日子本就不宽裕,平素都是节省着过,还是留一些罢……”方老爷急忙推辞。
“实不相瞒,若是以老爷的俸禄,只怕连一万两都凑不够的,这些都是以前大哥您贴补的,还有一些宅院田地等,统统卖了也就是了。”二夫人笑着道:“该是度过难关的时候,大哥又何必跟我们客气,本就是您的。”
陈氏听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二夫人,若有所思。
“还差一些啊。”方老爷心里算了算。
“公中的银子还有3万两的样子。”陈氏此时插话,方老爷又是一顿怒喝:“公中的银子那是大家吃饭用的,怎么能动?再说,要不是你拿私房银子去贴补老三,他哪里来的胆子和本钱去做这样丧尽天良的生意!”
陈氏忙硬着头皮道:“公中的银子大家节约一下,省了日常的吃穿用度,能匀出1万两。”
“我这里只有5千两,把首饰都当了去吧。”沈姨娘也忙接话。
“我出5千两。”林姨娘也低声说话。
算来算去,还是差些。陈氏便道:“玉露,你也攒了不少私房,怎么也不说话……”
“我的银子被表哥拿去放贷,还没还回来呢……”方玉露不自然的用手拢拢头发:“我催催他,看能拿回来多少。”陈氏恨恨的瞪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还差6万两。”方老爷沉思:“只能卖铺子了。”说完又是恨恨一脚踢向方其业,将他踢翻在地:“混账东西,败家玩意儿。咱们方家经商几十年,没有一个人卖过铺子,如今到我手上……哎……”方老爷气得骂得直喘气,长长的叹一口气:“……丧尽天良,饥荒的时候居然囤积米粮,你到底有没有长一点儿脑子!”
“儿子是被人陷害的。”方其业见银子有着落,自己不用坐牢了,面上神情缓和几分:“他们撺掇我,说官府不会管的,他们怕饿死人,又怕灾民闹事,有人卖米粮,他们巴不得呢……”方其业抱住方老爷的腿:“都是他们害得,他们是有心害我。”
“谁?谁害你?”方老爷冷笑:“还不是你自己狂妄自大,刚愎自用!这么好的生意,他们怎么不做?偏让给你做?你长没长脑子?”
“是冯少爷,就是冯少爷害得我。他不是二婶家的贵婿吗?就是他害我!”方其业像一条疯了的狗,逮谁咬谁:“定然是二叔二婶嫌我们富裕,他们没分到家产眼红……”
“畜生!”方老爷见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劈手一耳光就打过去:“你疯了!”
“孩子小不懂事,大哥别动怒。”二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