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惠娘的“死”,汀州商会、福建同乡会和车马帮的生意都停了,连之前沈溪整合京城马车行的计划也不得不暂时罢手。
正是风声紧的时候,朝廷对民间资本掠夺太甚,沈溪又在拯救惠娘时花费了不少银子,连仅存的那点儿家底都快被掏空了,以至于以后还要不要维系商业运作,沈溪都没了以往的底气。
转眼十月也过去了,乡试的事情早已告一段落,连惠娘的尾七也已烧完,灵堂撤了,这会儿周氏即将回到京城。
尹家人早在九月中旬便抵达京城,一家老小暂时没个落脚的地方,就住到了谢府对面户部发还的陆家大宅里。
尹家到京的人不多,除了尹文的祖母、父母之外,还有尹文一个正在襁褓中的弟弟,尹家产业没了,出狱后分了家,尹文这边有着落,尹夫人便带着儿子、儿媳过来投奔沈溪,希望能得到沈溪的庇护。
物是人非,这是沈溪最直观的感受。
想到当初在白马河畔跟尹掌柜有说有笑,转眼间人已经不在了,倒是尹文已经成为他后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那日沈溪带着尹文去看祖母和父母,尹文高兴地不得了,到了老人家面前,手一直拉着沈溪,好像在说,我带我的相公回娘家啦。
尹文的父亲是个憨厚的男人,跟沈明钧有些相似,尹文的母亲没太多见识,不像周氏那样张扬
田园步步娇。
沈溪打量朱厚照,正色道:“等你长大以后,自然就会明白。”
朱厚照不满地抗议:“别人都这么说,可先生跟我说过,有疑问应该努力查明真相才是。所以我想看看她们身上有什么跟我不同的……嘿,还真被我发现不少……”
“你无论发现什么,都跟你今天要听的课没关系。”沈溪没好气地说道。
这熊孩子,越来越为非作歹了,一般人家的孩子到了青春期启蒙阶段,有那心而没那条件,可这熊孩子,一旦求真,可以为所欲为。本来就是个胡闹的性子,等到他十三四岁真正明白男女之事后,身边的女人能少了?
自然界的本能,男人是想俘获女人,朱厚照身为太子,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还喜欢胡搅蛮缠,现在要遏制他的天性,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道德礼法的枷锁把他套住,让他学会修心养性。
但现在看起来,这条路充满艰难险阻。
“先生,你就告诉我吧……别人都不对我说,若你也是如此,那我晚上还找她们去……我不懂,总会有人懂,或者我能自己研究出来呢。”
朱厚照仗着沈溪不能时刻盯住他,用要挟的口吻道。
这要挟的手段,却也是沈溪教会他的,目前用到了老师身上。
沈溪无奈地叹道:“想知道也可以,先老老实实上课,等课业结束后,我自然会对你说明。”
话是这么说,沈溪心里却在犯嘀咕,要是真告诉了熊孩子关于男女之事,这不是变相教罪吗?
以熊孩子的性格,知道了肯定会作尝试,等他明白原来有些事情他还不能做时,就会怀疑人生。
等事情被皇帝、皇后知晓,始作俑者的沈溪可就要面临严厉的惩罚。
教我儿子年纪轻轻去戏弄宫女?
这就是你为人师表的风范?
不过有了沈溪的承诺,熊孩子高兴得不得了,他从小就盘桓在心头的疑问,很快就要有答案,求知欲作祟,令他在课堂上听讲的劲头十足。
中午吃饭时,靳贵过来向沈溪提醒:“沈兄弟,今天太子好像不太对头啊。”
“嗯。”
沈溪点了点头,没细说。
一个平日里在课堂上懒散得没一点儿正形的熊孩子,突然认真听讲,还主动发问,能对头就怪了!
下午的课刚一结束,朱厚照快速蹿到沈溪面前,问道:“沈先生,今天我听讲很认真吧?你是不是该把如何生孩子的事情告诉我?”
这话不偏不倚,正好被靳贵听到。
靳贵原本已经放下笔,准备收拾东西离开,这会儿立即打起了精神,再次将毛笔蘸上墨汁,同情地看了看沈溪,好像在说,沈兄弟你可别怪我,我的任务就是负责记录太子的言行起居,你说什么,我就要记什么,否则就是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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