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她知道,凭借她的本事,什么都干不了,如今唯一能做的只有“逃”。
逃得远远的,逃到没有一个人认识她的地方
然后再重新规划,这一笔笔,她定要讨回来!
她遥遥的望着庞然巨物的建康城,背负起一身的风尘,决绝的没有半分犹豫。
来到大夏,遇到仓木决一家可以说完全是个意外。
在南燕的边境,她在客栈里遇到同样在吃饭的仓木决,对方死皮赖脸的非说她偷了他的钱。
刘棠百口莫辩,好口才在不听你说什么的人的面前根本就不起作用,他丝毫不信她的解释,拉着她嘴巴里骂声连天。
一旁喝酒吃饭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拉着人出了客栈,说一定要报官!
转进一个角落里,他才松开手连连朝她道歉。
说是看见有人目光不善的盯着她,才想出这一幕,模糊掉那人的视线。
最后刘棠还是装作偷钱被人抓住的样子,被仓木决推攘叫骂着出了城。
她无处可去,索性随仓木决去了叶榕镇,并在那里住了下来。
这两年中,刚开始她几乎每夜都会梦见那场大火,在她的梦中汹涌肆虐,吞噬掉一切的美好。
而她似乎还是当年那个被人拉着走的孩子,面对大火只能茫然的流泪。
后来,慢慢的,她的梦越来越少,梦中出现的人也越来越少。
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关心,不在意,失了当初的那份感觉。
边巴摸着她的头,神色亲切和蔼:“每个人都是在不断往前走的,这种减少,不是遗忘,而是新的开始,是一种来自他们的祝福。”
他靠着轮椅,顶上星河流转,璨璨光辉,一如他眼中睿智深沉的光芒。
“那些你觉得逐渐淡忘的人,其实并没有淡忘,他们不过是以一种更为深刻的方式印在你的心里,督促着你去寻找更为本质的东西。”
“阿大,你也会吗?”
仓木决对外宣称萨尔达瓦是他的妹妹,她自然也跟着他喊边巴为“阿大”。
“建康。”
他微笑着看向她,神色中透着岁月沉淀下来特有的清晰明了。
“那里有着我的亲人。”
“当你不再思念他们的时候,你就长大了。”
“当你再次深深的思念他们的时候,你就老了。”
刘棠没有说话,坐在边巴的身边,望着他历经沧桑的面庞。
边巴:“而我,已经想了一遍又一遍。”
“所以。”
他望着刘棠,目光中满是对小辈的怜惜:“棠棠,你长大了。”
那是自刘棠离开建康以后的第一次哭。
伏在边巴的腿上,那个向来冷静自持的人哭的不能自己。
从那次以后,照仓木决的话来说,她就是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眼中再也没了从前的看不懂的沉重。
后来,刘棠时常会想,边巴的这番话带给她的到底是什么,带给他自己的又到底有什么?
多吉次坦终于摆脱了自家妹妹,但也因此失了比赛得到的鲜花。
手中拿着一束路边摘采来的野花,到仓木决的家外,隔着院墙,兴奋而又大声的喊着萨尔达瓦的名字。
刘棠起初尚未反应过来,虽然在大夏这些年,但她还是不太习惯别人喊这个名字。
当然,这也是仓木决得意的地方。
多吉次坦那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连他妹妹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追姑娘,简直是痴心妄想。
一根劈好的木柴从墙内被扔了出去,不左不右,恰巧打在了多吉次坦的头上。
“多吉次坦,你来干什么?”
“仓木决,你让开,我找萨尔达瓦。”
“找我妹妹干嘛,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是了。”
仓木决堵在门口,双手抱在胸前,就是不肯让他进去。
“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多吉次坦无奈的瞪了他一眼,眼前这个人,既不好得罪又不能得罪。
仓木决刚想说话,身后就传来边巴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他这才侧过身子,将人放了进来。
见到边巴,多吉次坦右手握拳,重重的朝左胸捶了下,弯腰鞠躬。
仓木决的阿大是他们叶榕镇最为聪明,最德高望重的人,虽说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夏人,但是一旦叶榕镇有什么要商量的大事,头一个找的一定是他。
“萨尔达瓦在那边。”
多吉次坦点头示意,朝着水井边上走去。
仓木决慢悠悠的晃荡进来,小声:“棠棠又不可能喜欢他,阿大你乱点鸳鸯谱。”
“那她喜欢谁?”边巴好笑,“你还太小,不懂。”
“我明明比她年长一岁好不好!”仓木决不服。
“她可比你大多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