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眼泪,就连懵懂的孩子们也能懂。
“你真残忍。”李雨芯捶打他,希望这捶打,能让他跳动得太过规律的心脏能够因为自己而激烈一点。
“对不起!”他的回答太认真,一如既往的单调,乏善可陈让人听了之后,像心脏上刮起刺骨的寒风,冰冷中真真的疼,刮完了之后才发现,那风竟能如刀片般锋利,早将这心脏片片切开。
河岸上的桃花林外,孩子们如他平时一样懂事的坐成一长牌,安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怀中的她,她的心脏在他的体温里找回生命力,把切成的片又缝好成原来的样子。
李雨芯挣脱,蹲在河边洗了脸,让自己清醒起来。他的孩子们,整齐的指着他说“老师,你是个坏人。”他才散去了脸上的迷茫,指着河岸上的孩子们,怒吼道“你们这些小破孩子,不懂的事别乱说话。”
只是他一点威严都没有,被孩子们手中的花瓣砸得凌乱。孩子们欢呼着,远远的逃,大喊着“李老师,不要害怕,我们支持你。”他撒开腿去追,李雨芯也去追,沿着来时的路,欢笑悲伤都不用再放在心上。
他能藏好心中的苦痛伪装成爱笑的孩子,李雨芯也要让自己如他一般。早告诉过自己,不死不休,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胜者。
回去的时候,正好是放学时间,他领着班里的孩子们与学校里放学的更多孩子相对着走,他走得骄傲,他的孩子也走得骄傲。饿着肚子的骄傲,像他一样白痴。
等到学校里渐渐安静下来,他抬手驱散了孩子们,迎着夕阳的美好,恋恋不舍,回到了房子里,安静的做菜。
李雨芯很沉重,感觉到他心中的慌乱。来的匆匆忙忙,或许走得也只能是空空荡荡。
隔着窗口,他看着窗外的荒山,李雨芯觉得房子里的气氛太沉闷,眼看夕阳还好,就拉起他走出了房子。
只是没能走下房子前的斜坡,远远的,他拳头握得很紧,李雨芯也看得很累。
那个胖胖的女人总是忍不住抬手想要打人耳光,微胖的人妇总是孤独愤怒的样子,男人总是委屈疑惑的扭着头。
“我……”他来不及说完。
“你想干嘛?”李雨芯一惊,连忙回身将他抱住。
“我好饿!”他很委屈的回答。
……
李雨芯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疯掉的,因为他本就是个神经病。放不下一个神经病的人,总有一天会被他同化,也变成一个神经病,也就疯了。
晚饭后,他窝在沙发里默默的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电话是云容打来的,问他“你没回省城,一直呆在隔壁乡镇?”
他说“很快就回去了,不用在意我。”
电话那头,云容更生气,声音很大“我明天就走了,云生也急着走,晚上我们来找你,明天一起走。”
他犹豫了一会儿,回答“不要了,我还不能走,合同里签的是一年。而且,我现在是老师,这样走了,我的学生会适应不了。”
“别和我说这么多,你若还想认我这个姐姐,就听我的。”云容压不住愤怒,吼完就挂了电话。
他还是默默的低着头,看起来被云容吓坏了,李雨芯却知道,那是他的坚持,他的固执,他的倔强。有了决定以后谁都改变不了的决心。
很快,云容和云生一起来了,李雨芯开门的时候被吓到了,云容是发怒的老虎,云生倒是很从容,打量了一圈之后,在沙发里躺下。
“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他抬头递给云生一支烟。
“你躲在省城里也就算了,躲在农村又怎么可能找不到。”云容明明是愤怒的,可又得意。李雨芯只好双手捂着脸,深刻的认识了这一家人的本色。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要再打扰我。”他轻轻的说,固执倔强。
“我是你姐,还轮不到你来指示。你自己放不掉,就让我来帮你放。”云容恨恨说。
云生抽完了烟,走进了小卧室里,打开电脑,关上了房门。李雨芯皱着额头,不知为何心中有一个不好的预感,想不清楚。
那个微胖女人就轻轻的走进来,没有说话,在李雨芯身旁坐下。顺手抱起沙发里的小熊。
他没让云容再说话,灭掉了手中的烟,拉起女人就走,很急很坚决也很小心,将她推出门外,关了门上了锁,门外响起那个女人的哭泣声,他背靠着门,任由门被重重捶打也不理。
直到没了声音,他才坐回了沙发里,点了烟低着头默默抽着,抽完了才眯着眼,看着窗外的黑夜说“不要为难她,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没有想要为难她,只是你应该看清楚,过去了,你再怎么舍不得都过去了,不要再打扰她,让她痛苦,让自己活得像行尸走肉。”云容本是坐在他的身旁,为了看到他的双眼,特意坐进了他对面的沙发。
“我很好,她不好。我只是想远远的看着,不会为难。”他轻声回答。
“云生,我说不了了,你来说吧!”云容本是怒气冲冲的来,李雨芯以为她这样凶恶的样子,他一定会被吓坏,然后顺从。没想到云容突然泄了气,更惊奇的是,云生打开门,伸着头,都没有站起来,笑脸有点他傻傻的样子,小声说“男人嘛!死不掉就行,我看开了,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先前完全是误会,你看看现在,他拥有的一切,哪里还需要人管。还有,我姐,你小点声,我看这房子隔音效果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