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吃得多,那时李雨芯相信他,可现在知道,不是农村人真的吃得多,而是他习惯这样子打给她打饭,像回忆里在她吃不下东西的时候还要诱惑她吃一样。他心里当她是唯一的公主,把这公主当小猪一样喂养。家里的珍藏全是她的代替品,不论是发红光还是蓝光的猪头。不是他童心未泯,而是那玩具太过珍贵。
他一直微笑着,给邵春妮夹菜的时候,也给李雨芯夹,前后次序一点不乱。李雨芯看在眼里,心里却不痛。这或许是他们最后的晚餐,她本不应该存在,可还是存在了,那至少可以不打扰。
邵春妮如他一般微笑着吃饭,吃得很认真,但是一点也不优雅,她说“你身旁的人值得你放下过去。”
李雨芯听着,欣喜不起来,爱情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子的,那看起来没有一点美好,与人心中的期许不符。尽管这份爱情逝去之后,或许会成全自己的爱情。
他笑着摇头,给俩人夹菜。
“那算是我恳求你,不要再走进我的世界里。我这辈子走错了一次,面对你就成了叛徒,不应该有资格霸占你心里。”
他回答“不一定是你,爱情不一定要俩个人才能完成,可以是我和曾经的你。你知道,我很自负,爱胡闹赌气。以前的赌气都没成功过,所以这一次正好,我想试试。”
“试试什么?”邵春妮问。
“试试和我自己赌气,一辈子,等到老去的那一天白发苍苍,我想知道,后悔的人是你,后悔曾经我们的错过,后悔再遇到我,自己还是不能勇敢一点,还是后悔的人是我,后悔我自己蹉跎了一生,为一个不值得人荒废,或者后悔我今天又一次不能勇敢的挑战世俗让我们再错过。”
“你真是个疯子。”邵春妮突然意兴阑珊。李雨芯本以为他们的对话应该是深情的动人的悲伤的无助的,没想到会是这样针锋相对的。能确定的是他爱她,比任何人都爱她,除了她之外就没有任何重要的,或者有意义的事。可他说那是拿自己的一生和她赌一口气。她的回答就跑了题,看起来,她的身体还记得曾经的记忆,那些熟悉的动作,可她心里却不再爱他,或者爱得太浅薄,与爱可以无关。
李雨芯再不能忍受,对邵春妮吼叫“你真残忍。哪怕只是欺骗,让他心里温暖一次都这么难吗?”
他揉着李雨芯的头轻笑,邵春妮也在笑。笑的那么蠢,那么无助。李雨芯不懂他们的笑容里,对世俗道德妥协的无奈,对生活这把大刀的恐惧。曾经沧海难为水,错过的无论再怎么知道它是美好,也没有力气把时光倒回去重头来过。
李雨芯吼完了,突然冷静了下来,意识到这一切都太诡异,深深思索之后明白。或许他们都累了,在过去的岁月里,一定像每一对不能完满的恋人一样,为曾经美好的时光有过太多只能俩个人知道的拉扯。然后拉扯没了结果,只让俩个人都疲惫,累得没有一丝力气,各自倒在一边,快乐或是悲伤都不闻不问。
这或许是每俩个如他们一样的人都敬畏的最后记忆,再看他们的微笑,就变成了一场戏,俩个人默契的自然演的戏,戏外的世界眼泪流成大河,戏里的人去要用伪装的笑容面对一切。
“以后打算怎么办?”邵春妮问他。
“到处看看,去曾经想去的地方。”他得意的回答。
“不要去了吧!”
“要去的。说了这一次用一辈子来赌气,如今我叫邓仲宪,承诺是一定要完成的。”
“求你,放过自己吧!”
“是不是在担忧,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内心,有一个可以让你幸福的人远远的等着,就多了一条不用害怕人生的道路,自己就变得很骄傲,过不好现在的生活?”他不知为何这般得意。
“嗯!”她点头承认。
“希望你累了的那一天,我还在。”
他们对视笑起来,李雨芯与他们坐在一起,却感到自己距离他们十万八千里。
“无论何时都不要让我再知道你的孩子,他抢走了你,是我的仇人。”他淡淡说。
邵春妮走了,走的有些孤独落寞。看起来微胖的身体,全是生活对她的恶意。李雨芯觉得他们真好,不美好,但在一起就很好,与身俱来的融洽。
李雨芯问“为何这样?”
“我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她走的那天太突然,心里太快的装下了别人,我的爱情就脏了。我得承认的是,我还是深深的爱着他,想要把她再拉回来,可我害怕,害怕她不是曾经的她。这个世界到处漂流的都是爱情的失败战争,我害怕她也变成了这种战争杀人如麻的人。所以,我可以用一辈子去等她,等她心里干干净净的回来,却不能再自负自信的把她拉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着自己不同的理论。李雨芯相信,作为一个男人,他的这种想法是应该被人耻笑的。把自己放在制高点去俯视爱情,会让人显得太虚假。可李雨芯确定,他是不是俯视爱情只是敬畏爱情,因为他在赌气,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乞丐。
“那以后怎么办?”
“我想她应该忘了我!那样对我来说很残忍,但她或许会好一点。”
“如果她回来?”
“我不知道!她若为人母,她的孩子就会抢走属于我的缘分,我想抢回来,但对那个孩子太不公平。我的童年已经被爸妈留下了太多的阴影,又怎么能把这阴影留给她的孩子。”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