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姬星漏的头,双臂有意护在姬星漏身侧。
姬星漏瞧了瞧姬无镜的脸色, 嘴硬嘟囔:“有后娘就有后爹。”
还没等姬无镜瞪他,他先往顾见骊的怀里缩,扔了手里的木偶,一双小手抱住顾见骊的胳膊。
顾见骊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意思,牢牢护住了姬星漏,埋怨地瞪向姬无镜:“星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样打他。”
姬无镜视线扫过姬星漏的麻子脸,有些烦躁的收回视线,继续闭目养神。
顾见骊望着姬无镜,慢慢皱眉。
姬星澜凑到顾见骊耳边,小声说:“我和哥哥每年生辰那天,爹爹都会心情很不好。”
马车忽然颠簸,姬星澜栽歪了一下,幸好顾见骊及时拉住了她。
长生在外面吆喝着,还能听见女子哭诉求见的声音。顾见骊轻轻敲了敲车门,询问:“怎么了?”
“顾二姑娘!”小丫鬟哭着喊。
顾见骊听着声音耳熟,将车门推开一丝,瞧见林少棠和一个小丫鬟拦在马车前,那个丫鬟是龙瑜君的贴身丫鬟,顾见骊识的。
林少棠上前两步,明亮的眼中又是欢喜又是焦急。他说:“这丫鬟要去寻你,不敢去玄镜门。我本想着护她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的马车!”
顾见骊疏离地冲林少棠轻轻颔首,也不问他,而是转而望向小丫鬟询问:“是瑜君寻我?”
“我们姑娘与姑爷吵得厉害,拉着白绫闹着上吊。奴婢怎么也劝不住,偏偏相府家里老爷夫人不在京中,奴婢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您,求您劝劝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平日里总是夸您有主意,愿听您的劝……”
顾见骊张望了一眼周围,知道现在马车停的地方离余府不远。想来林少棠和这丫鬟刚出府就遇上了。
顾见骊犹豫了。今日是姬星漏和姬星澜的生辰,她刚刚还答应了他们两个,今晚要亲自下厨。可也只犹豫了一瞬而已,毕竟人命为大。她与两个孩子说要先去办些事情,晚些回去给他们下厨。然后与姬无镜说了一声,扶着季夏的手下马车。
姬无镜忽然睁开眼扫了林少棠一眼,开口:“让长生跟着。”
顾见骊答应下来。
龙瑜君出嫁当日,顾见骊来过余府,也不陌生。小丫鬟把顾见骊带进偏厅,说去请龙瑜君,匆匆退下。
至于林少棠,没进内院就止了步。
顾见骊候在偏厅里猜测着龙瑜君是出了什么事情,她有些出神地望着墙壁上悬挂的一副山水图,慢慢蹙眉。她问季夏:“长生呢?”
“就在门外守着呢。”
顾见骊点头,刚要说话,听见了脚步声。
原来这偏厅还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后门,从后门走进来一个女人,竟不是龙瑜君。女人身怀六甲状似将要临盆。
顾见骊在女人鼓鼓的肚子上打量了一眼,下意识地猜测莫不是余长淮未娶妻时屋里已经藏了人才将龙瑜君气成这样?
顾见骊视线上移落在女人的脸上,却隐约觉得有些眼熟。而且女人眉眼之间的雍贵之气倒不像个妾室之流。
“你不记得我了。”女人温柔地微笑着。
孙引兰。
顾见骊一下子想了起来。她向后退了一步,惊讶地望着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孙引兰。
“你瞧我这个样子,绝对没有恶意的,不要急着喊那个小厮进来。”孙引兰扶着后腰,慢吞吞在椅子里坐下。她冲顾见骊笑笑,语气温软:“我只与你说几句话而已。”
顾见骊收起讶然,平静地回望她,问:“瑜君并没有事?”
“是。请你过来不是瑜君的意思,她今日也不在府中。”
顾见骊脸色淡淡,脑海中却将往昔林少棠的一举一动回放了一遍。
“也不是我要与你说话,而是……二殿下有些事情想要问你。男女大妨,他不方便出面,只好我来问。”
不过是瞬间,顾见骊已经猜到了姬岩想问什么。她仍是问:“二殿下想问什么?”
“听闻先帝驾崩那一日,你刚巧在那处阁楼。骊贵妃殉情而亡,当日当差的太监、宫女和侍卫无一活命。知道实情的……似乎只有你了。”
顾见骊眉眼不变,道:“贵妃娘娘重情随先帝而去,奴才们没能当好差事害陛下遇险,事后被发落也是寻常。至于我,不过是在贵妃娘娘的庇护下侥幸活命罢了。”
孙引兰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怅然地开口:“当今陛下生性多疑,为夺位不择手段,残害手足,害人甚多。”
顾见骊听着孙引兰的话并没有多意外,古往今来皇家夺嫡之争太多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