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起了一场争执,她换了双鞋子,和姬无镜往顾敬元的书房去,季夏捧着顾见骊给顾敬元准备的礼物跟在后面。今日人多事忙,顾在骊和陶氏都忙着应酬,顾敬元也在前院见客。
顾敬元的书房里贴着一面墙壁放着好大一座博古架,上面摆放着这些年顾见骊与姐姐每年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不知不觉,将要这面博古架摆满。顾敬元落难时,这面博古架被砸烂了,上面的礼物有些的被抢了去,有的不值钱的东西被砸了扔了。
顾敬元花了好些心思,才将被抢走的东西一件件弄回来。只是一些小东西,像顾在骊小时候亲手编的蚂蚱,顾见骊第一次捏针绣的香囊,还有亲手抄的贺词诗句,都再也寻不回了。
顾见骊将仔细挑选的牙雕和玉雕摆放好。至于她亲手做的那套衣服已经让丫鬟送到了父亲的寝屋里。
姬无镜在一旁看了半天,说:“顾见骊,我也想要。”
“我回去就给你缝裙子。”顾见骊随口说。她说完,怔了一下,忽然意识到姬无镜说的可能是生辰礼物。
她偏过头看向他,问:“五爷,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
顾见骊愣住了,追问:“怎么会不知道呢?”
“就是不知道啊。”姬无镜拉开顾敬元的椅子,懒洋洋地坐了下来,随手拿了桌上果盘里的糕点来吃。
“你、你这些年都没贺生?”顾见骊走到他面前。
姬无镜目光落在手里咬了一半的糕点,口气随意:“没人给我贺啊。”
“那……”顾见骊刚说了一个字,姬无镜把手里剩了一半的糕点塞给她吃。他皱着眉,神情恹恹地抱怨:“太甜了,不好吃。”
顾见骊慢吞吞地将他剩下的糕点替他吃了,用帕子擦了唇角,说:“等回家了,我去研究一下可能用鱼汤做桂花糕。”
姬无镜古怪地瞥了她一眼。
顾敬元得了下人禀告,在见客间隙抽空回了后宅。还没进屋,高声喊了两声顾见骊。顾见骊听见父亲的声音,顿时欢喜地转身迎上去,父女两个在门口说起话来。
姬无镜懒得理他们,一个人悠哉坐在太师椅上,饶有趣味地瞧着长案上的摆件,又随手玩了玩笔架上的笔。只是他一个不小心,竟将毛笔折断了。清脆的声响让门口的顾见骊和顾敬元都回头看向他。
姬无镜将手里折断的毛笔随意扔到长案上,说:“不小心。”
顾见骊疾步走到他面前,问:“可把手弄脏了,让丫鬟端热水进来。”
顾见骊说着,去拉姬无镜的手。
“没。”姬无镜动作随意地握住顾见骊的手腕,阻了她的动作。
顾敬元瞪圆了眼死死盯着姬无镜握着顾见骊手腕的大手,警惕地大声说:“你给我撒开,撒开手!”
他冲上去,强硬地甩开姬无镜的手,将顾见骊拉到他另一侧。他盯着长案上被折断的笔杆,心惊胆战。这双杀人无数的手就这么握着他的小团团?折断了他的小囡囡的手腕可怎么好啊!
姬无镜撩起眼皮瞧他,问:“顾大虎,你这刚过不惑之年,脑子就不好使了?”
顾见骊有点莫名其妙,直到现在也没弄明白父亲怎么会突然生气。
姬无镜懒洋洋地站了起来,动作不伦不类地朝着顾敬元作了一揖,慢悠悠地说:“小婿给岳丈大人祝寿,祝您老人家岁岁有今朝年年有今日,长命百岁天天壮如虎。”
“哼。”顾敬元冷哼了一声:“祝寿?”
“那是啊,还带了礼的。”
“别!”顾敬元抬手阻止了他的话,“你可给我打住!你送的贺礼是骷髅头还是人皮灯笼啊?怎么说咱们也认识了十四五年,你要是真的诚心给我祝寿,我可不要你别的贺礼,把我闺女还我就成!”
“啧,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呢?”姬无镜直起身来,恢复了他本来的德行,“要是把你闺女还你了,那我可要砸砸场子才有意思啊。”
“呵。”顾敬元干笑,“怎么着,你这意思是说本王还沾了闺女的便宜?”
“这话说的这么直白就没意思了。”姬无镜从笔架上又拿了一支毛笔。这一回,他主动折断。
咔咔咔……
折成了一段又一段。
“你住手!”顾敬元眉头跳了跳,好像姬无镜手里折的不是一支毛笔,而是顾见骊!
姬无镜叹气,悠悠道:“天天这么吼,你嗓子疼不疼?吼什么吼啊。你说说,我要是生你的气,回家以后拿你闺女撒气可怎么好。”
“你敢!”顾敬元脸都气白了。
“姬昭!”顾见骊瞪着姬无镜,拼命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姬无镜顿时嬉皮笑脸起来,他将胳膊肘搭在顾敬元的肩上,手掌贴在顾敬元的胸口给他上下顺气,笑着说:“好爹不气哈,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动气。不欺负你闺女,我给你闺女当孙子成了。”
顾见骊越听越不像话,急忙把姬无镜推开,扶着顾敬元坐下,温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