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悦。
“不要乱说话。”姬平莲道。她嘴上这样说,眼中却没有对庶妹的指责,倒是隐隐有几分赞同的意思。
姬平鹃心里更有谱了。她越发嘴巧起来。
“我的好姐姐真真是比顾见骊好上一百倍,才不会嫁那样一个人,凭白糟蹋了一辈子。”姬平鹃掩唇嘲笑,“那姬昭是在西厂长大的,西厂都是群残缺的阉人。阉人要么被人踩在脚底欺凌,连个人都不算的狗东西。要么阴阳怪气变态恶心人的老东西。这姬昭明显是后者,平日里不知道怎么鞭打凌辱顾见骊哩!”
姬平莲嫌恶地瞥了姬平鹃一眼,口气不咸不淡:“你懂的不少啊。”
姬平鹃假装不懂姬平莲的鄙夷,仍旧赔着笑脸说:“妹妹是听下人碎嘴说道的。”
“别总听嘴碎婆子乱说。”姬平莲严肃地指责,“你今日说的话有些过分了,太不成体统,日后不可了。”
“是。妹妹再也不敢了。”姬平鹃笑着道歉,心里却在冷笑。
装什么呢?
姬平鹃比谁都理解这个装腔作势的姐姐。表面上守礼端庄,骨子里不也是个看不得别人好的?嫡姐虽然表面上指着了她,可心里却是爱听她说这些话的。她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并不完全属实,有夸大的成分,不过是扮了小人哄嫡姐开心。
姬平莲和姬平鹃走远了,顾见骊才松开姬无镜的手。她仔细瞧了瞧姬无镜的脸色,用着软软的语气:“一个讨好嫡姐的庶妹,说的都是混账话,当不得真的。”
“拦着我是怕我杀人?”姬无镜问。他脸色极差。微微眯起的狐狸眼里是久违的阴翳暴戾。
顾见骊摇头。她也有些茫然,头一回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有了顾虑,有了犹豫。
姬无镜侧过脸来,审视着顾见骊发怔的神色,他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顾见骊,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你嫁了我就成了笑柄,就是糟蹋了一辈子?倘若你嫁的不是我,是我那侄子,是不是别人就要夸神仙眷侣了?就如你刚刚说的那种……赏什么花看什么月的?”
姬无镜的神色中带了几分不耐烦的躁意,又说:“花儿啊月儿啊有什么可赏的?花儿啊草啊丑了唧的,还没你好看。月亮还不如你屁股白。”
顾见骊愣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就这么被他噎住了。
“你又胡说八道!”顾见骊对上姬无镜的视线,努力让自己忽略掉姬无镜的浑话,再开口:“那你要不要跟我和离放我去嫁旁人?”
“不。”姬无镜只一个字,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那不就是了?”顾见骊蹙眉,“你不是曾说过人活一世要肆意些?不要顾虑旁人的看法,让自己快活些才是要紧。”
顾见骊顿了顿。
“人有百态,好的坏的都有。坏的还不是少数。管他们怎么说呢?”顾见骊去牵姬无镜的手 ,“好啦,我们去花园了。今日是父亲生辰,还是少生事端为好。”
姬无镜看了一眼顾见骊的手,神情恹恹地陪她往前走。
走了六七步,顾见骊忽然停了下来。
姬无镜侧过脸乜着她,臭着张脸问:“又怎么了?”
“不行,我生气,还是生气。”顾见骊带着恼意地摇头,“她怎么能那么说你呢?怎么能说你是阴阳怪气变态恶心人的老东西?”
她每说一个形容词,扒拉一根手指头,说到最后已是恼得不行。
姬无镜愣住了,颇为讶然地打量着顾见骊气呼呼的样子。他慢悠悠地说:“她说的挺对的啊,我就是阴阳怪气变态恶心人的老东西啊。啧,你不是也这么骂过我?没骂出口也在心里骂过。”
这下换顾见骊愣住了。她有骂过吗?她五官揪起来,不高兴地说:“反正她这么说就是不行!”
顾见骊甩开姬无镜的手,气恼地疾步往前走。
“呵。”姬无镜在她身后低沉地笑出声来。他迈着大长腿追上气呼呼的小姑娘,阴阳怪气里带着笑:“顾见骊,你不是最大度的吗?上回那个谁,不记得叫什么了,反正就是那个谁,你也没管她啊。”
姬无镜说得不清不楚,可是顾见骊听懂了他说的是唐红惠。
顾见骊脚步不停,说:“若是心里根本不在意而不报复不反击,那是大度。可若自己生了气,还要不报复不反击,那不是大度,而是容忍。是往心上捅刀子,给自己找不痛快。”
季夏提着装满瓜果甜品糕点的食盒迎面走来,瞧着顾见骊脸色不对,急忙候在路边,等候顾见骊。待顾见骊走到近处,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呢。顾见骊先开口:“去,去我姐姐那里借几个下人来,长得凶一点的。”
季夏也不多问,立马去办。
将要到午时,阳光正好,仿佛不是冬日,而是开了春。绝大多数女眷都从几个花厅里出来,在花园里赏着名贵的花卉盆栽。
姬平莲和姬平鹃姐妹两个和一大圈京中女眷围坐在一起,玩投壶。刚巧轮到姬平鹃。她捏着短箭比划着。
顾见骊走近,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