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颇为惊讶地扫了顾见骊一眼。
趁着顾见骊撕鱼肉的功夫,姬无镜懒洋洋地问:“杀谁?”
“皇帝。”陈河眉眼不变地喂猫,口气随意。
顾见骊一惊,手中的鱼肉落在了桌子上。
这个陈河莫不是疯了?她会不会被灭口?顾见骊急忙低下头,又拿起一块鱼肉来撕。
“嗤。”姬无镜嗤笑了一声,他后半身向后靠,舒服倚靠着椅背,神情莫测地扯了扯嘴角,道:“你有病吧?”
姬无镜忽然又换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来,说:“你知道玄镜门是什么东西吗?我姬昭是给皇帝做事的,是他的狗。”
“你可别侮辱狗了。”陈河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温声道,“昌帝醉心于长生不老,东厂送过去的丹药吃多了,已经没几年可活。这大姬早晚易主,与其等着新帝继位,不若主动……”
“不爱听。”姬无镜毫不给脸地打断陈河的话,“你想干嘛就干嘛,我没兴趣。”
陈河又道:“姬崇死的冤枉。”
姬无镜不耐烦地扔了筷子,口气不善:“谁当皇帝都要弄死几个人,死了的都冤枉。”
陈河默了默,又问:“没得谈?”
姬无镜欠身,手腕搭在桌上,略凑近了些,望着陈河挑起狐狸眼,笑了,说:“别把自己说的像个权臣,你不过是为了个女人罢了。”
陈河又看了顾见骊一眼,重新看向姬无镜,问:“嫂夫人真的不回避一下吗?”
顾见骊忽然轻轻低呼了一声,瞬间蹙眉瞧着自己的指腹,雪白娇嫩的指腹被鱼刺刺破了,鲜红的血珠儿卧在指腹上。
“你把她吓着了。”姬无镜阴冷地乜了陈河一眼。
他拉过顾见骊的手,将顾见骊的手指含入口中吮去血珠儿。顾见骊手上沾着鱼香,好闻得很。姬无镜吸了吸鼻子,又tiǎn_shǔn了一口。
当着外人在呢,顾见骊顿时觉得尴尬不已,把手抽了回去。她起身,说:“手上染脏了,我去洗洗手。”
姬无镜有些失望地看着自己空了的手,不过还是点了头。
顾见骊走出去,才发现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要去哪儿洗手?
她打量一下刚刚用膳的那间房。寻常情况下,应该都会将梳洗用具放在那里耳房。只是这里的建筑和宫外有些不同,耳房并不是挨着的,隔了一段空荡荡的回廊。刚刚陈河能够毫不设防地说出那般话,想来定时因为屋子两旁都是空着的,不会被人听了去。顾见骊猜测陈河与姬无镜说这般机密的事情,定然将人都遣了,整个院落都不会有什么人。
顾见骊走到耳房面前敲了敲门,询问里面可有人。她等了又等,房间里面并没有回应。于是,她试了一下,将门推开。
房门并没有上锁,轻易被推开。
然而,下一瞬,放在门上的盆跌落,盆里一片黑压压的东西和一种药粉一并铺天盖地落下来,落在顾见骊的头上、身上。
黑色的东西似乎是……虫子。
顾见骊顿时头皮发麻,恐惧地颤声惊呼。
一个小太监从后门跑进来,见了这情况,大惊失色,一声“哎呦”还没喊出来,一道红色的影子一晃而过,快如风。
姬无镜手腕一转,一股庞大的内力击打在小太监的身上,小太监立刻胸腹间一片汹涌,被直接打出了房间。
房门被姬无镜的内力“砰”的一声击打关合。
陈河抱着白猫慢悠悠地走来,他拍着白猫的头,对猫说:“不怕。”
被击飞的小太监爬起来,揉着屁股赶到陈河面前,苦着脸说:“哎呀。那些群戏弄小宫女的,没想到戏弄到门主夫人身上去了!”
陈河看了一眼关合的房门,没说话。
小太监在陈河面前猫着腰问:“督主,不是说玄镜门门主身中剧毒内力全无命不久矣吗?这……小的刚刚差点被他拍死啊!”
“他说你就信?”陈河嗤笑了一声。
他低下头,看向怀里那只猫时目光染上温柔,手指点了点白猫的头,说:“还是雪团乖,雪团不要学你姬叔,十句话里掏不出半句真的来。”
房间内,顾见骊吓得魂飞魄散。虫子这种东西说危险倒是没什么危险,可没几个姑娘不怕这东西的,何况这般劈头盖脸而来。
似乎全身上下都是虫子。
“虫子、虫子……”顾见骊整个人都吓傻了,知道屋子里只有姬无镜,胡乱撕扯着身上的衣服。
姬无镜犹豫了一下,才用力一撕,将她身上的衣裙全部撕开。
莹白的肌骨美好似璞玉。
姬无镜将她拉近,捡去她肩上的两只死虫子,说:“没有了,而且都是死的。”
“有的,有的……”顾见骊簌簌落泪,双肩抖颤。伸手颤颤去摸后背。她觉得痒,觉得哪儿哪儿都痒。
“帮帮我,求你了……”顾见骊哭。
姬无镜脸色古怪。
☆、第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