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松然微滞,他已经知道了苏龄玉不愿回去的原因,她怕她被山贼掳走的事情,会影响到傅家。
他也知道自己如今不过是在强词夺理,是叶少臣救了苏龄玉,他应该感激他才对。
然而,凌松然的心底,仍旧有着隐隐的不甘心。
若是当初,他坚持跟苏龄玉一起离开桐城就好了,那样的话,苏龄玉是不是就不会遇见榔头寨的人?
是不是,她就不会跟叶少臣走得那么近,跟他却客气疏离……
……
苏龄玉跟着小丫头走,很快觉出了不对劲。
“叶老夫人这会儿应该在浩然厅,这条路,不是去那里的吧?”
小丫头转过身,深深地蹲身行礼。
“苏姑娘,我家主子得知姑娘会医术,恳请姑娘看一看。”
“……”
苏龄玉将酒酒交给芷兰,脸上变得严肃起来。
“若是需要诊治,可前去妙春堂,这样偷偷摸摸地带我过来,是你们主子行事的规矩?”
“苏姑娘息怒,我家主子身份特殊,因此并不好去妙春堂露面。”
“有多特殊?”
苏龄玉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小丫头急了,哀哀切切的模样也无法感动她。
正在苏龄玉觉得不耐烦,打算一走了之的时候,从小丫头的身后走出一个人来。
苏龄玉迅速打量了一番。
是个养尊处优的人,身上的配饰不多,但件件珍品,不是寻常人能得到的。
衣着低调华贵,气质高高在上,让苏龄玉心有些发沉,莫非是宫里出来的?
“王爷。”
小丫头低头行礼,苏龄玉在心里卧槽,真是宫里的人。
“你就是苏龄玉?”
贤王的目光,直直地落在苏龄玉的身上,仔细地看着她的眉眼。
“小女子苏龄玉,不知贵人是……”
那小丫头帮着介绍,“这位是贤王殿下。”
哦。
苏龄玉贫瘠的宁朝常识里,还是有贤王这个存在的。
贤王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听说感情也相当好。皇帝登基后,给贤王封了王,却始终不曾赐予封地,文武百官都说,那是皇上舍不得贤王,才开恩一直将贤王留在京中。
当真是兄弟情深,一辈子就挂了个王爷的名号,没有封地,没有权利,窝在京城里做一个贤王。
有好事之人私底下说,贤王的名号当时大概是弄错了,应该是“闲王”才是。
“小女子给贤王殿下请安。”
苏龄玉福了福身子,“不知道贤王殿下让人将小女子带到这里,所为何事?”
贤王眼角轻动,“你不怕我?”
“贤王殿下宽厚慈善,小女子为何要怕?”
“哈哈哈,伶牙俐齿的丫头。”
苏龄玉在心里呵呵,表面上一派纯真良善。
“本王近来身子有些不适,听闻你会些医术,可愿替本王诊治诊治?
“王爷千金之躯,小女子籍籍无名,恐耽误了王爷安康。”
“无妨,你只说可愿意?”
苏龄玉泪了,她说不愿意,贤王就能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这架势看起来可不像。
苏龄玉不曾跟王爷级别的人接触过,却也知道这种地位的人,是不好得罪的。
于是她笑着应下,“承蒙王爷瞧得起,是小女子的福气。”
“那么,三日之后,我会让人去妙春堂接你。”
贤王最后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如同出现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
“姑娘……”
“先回去。”
苏龄玉脸上纯良的笑容消失,不管怎么样,目前是安全了,剩下的,再说。
……
叶老夫人的寿辰还算圆满,绝大多数宾客都满意而归。
除了极个别的人,或怅然若失,或失魂落魄。
“少臣,你一会儿送龄玉丫头回去,这个时辰外面儿不安全。”
苏龄玉看了看天色,其实也不晚,并且这可是天子脚下,应该是宁朝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不过她没拒绝,她正有些事情,也想要问一问叶少臣。
叶少臣当然答应得很干脆,在叶老夫人期待的目光中,跟苏龄玉一块儿出府。
等回去了宅子,苏龄玉破天荒的邀请叶少臣进去喝杯茶。
叶少臣受宠若惊,二话不说抬脚进去。
“芷兰,你先带酒酒去睡吧。”
苏龄玉又吩咐青芝去准备茶点,请叶少臣坐下。
“你能跟我说说贤王的事情吗?”
叶少臣抬眼,眼底浮现出一丝不明显的暗芒,“怎么会忽然提到贤王?”
“我今日在将军府见到他了,他请我三日后去他府里给他诊脉,我可以去吗?”
苏龄玉想不到除了叶少臣之外,还能去问谁。
叶少臣手摸了摸下巴,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却淡了不少。
“贤王此人,如果可以,我不建议跟他接近,只是他怎么会注意到你这点,有些奇怪。”
叶少臣说完,眼睛在苏龄玉的脸上扫过。
他忽然想起来从前听过的一个传言,先皇在世的时候,曾经有高僧给贤王算过子女缘。
高僧只念了一句佛号,“王爷子女缘薄,唯有一女,相去天渊。”
后来,贤王当真得过一女,未曾足月便夭折,所有人都觉得,高僧算得奇准无比。
自此,贤王当真无子无女,一直到今日。
可若是,“相去天渊”的意思,并非指的是生离死别?
第一百五十五章给你多看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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