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道:“好了,我要出去玩了,你今天到点给我乖乖睡觉。”
说完,拎着包出门。
……
酒吧里,人声鼎沸,舞池里男男女女扭动腰肢,花花绿绿的光线乱闪,音乐声,叫喊声像是要把人的耳朵给震聋。
沈涵青晃动着手里的玻璃杯,眯眼打量舞池里的人。
“真没想到你会来a市,还住你表妹家。”沈涵青对面一个休闲打扮的男生语气里带了惊讶,“你不是很讨厌她么?”
休闲服男生叫林阳,是沈涵青在康岩镇的朋友,算是跟沈涵青从小混到大,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
“是啊,但是讨厌又怎么样?”沈涵青指了指自己,“我——一个中专毕业的小太妹,要学历没学历,要姿色没姿色……反正这辈子是钓不到金龟婿了,还没能力,你说我除了投靠我舅舅还有什么更好的出路么?难道要一直呆在一个破镇子当混混?”
林阳有一会没说话。
沈涵青半阖着双眼,扭头问他:“你想说什么?”
林阳:“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沈涵青翻了个白眼:“咱俩从小混到大,你想放个屁我都知道。”
“……”林阳默默地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
沈涵青笑了:“哈哈,你怎么那么好骗?聊天的正常套路不就是——我说一句你再说一句么?”
林阳:“……”她还是像原来一样喜欢耍他。
说这句话时,头顶的灯乱晃,沈涵青的眼被照得有些迷乱,她撑着下巴,慵懒的样子。
重金属音乐的覆盖下,林阳的声音有些浮:“你变了。”
“哪里变了?”
林阳张了张嘴,但又闭上,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说:“没以前那么傲了。”
沈涵青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我傲?你有没有搞错?”
“我一直这么认为。”
沈涵青没说话,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舞池那边换了音乐,又起喧嚣,沈涵青望过去,人们随音乐的律动扭起腰肢,看似疯狂,实则空茫,看得久了,她的眼神也变得空茫。“傲气有什么用,人总不能活在叛逆期吧?我长大了。”
说到“叛逆期”这三个字,沈涵青扯了扯嘴角,似嘲讽似悲哀。
林阳看她这样子,有些难受。
她长大了,也被磨平了棱角,他更喜欢她以前的样子,张扬,带着刺,只不过那时,她的亲人以及她喜欢的人不喜欢那样的她。
“你呢?你在a市做什么?”沈涵青问。
“还能干什么?”林阳也自嘲地笑笑,“做这酒吧看场的保安,还是混三教九流。”
沈涵青认真起来:“你总不能一辈子做这个吧?没想过以后做什么么?”
林阳摇摇头:“我刚来a市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能找到这种薪水的工作已经很好了,要是我这样的去做其他的工作,估计这辈子连老婆本都赚不到。”
说到后半句,他用眼瞅着沈涵青。
可惜沈涵青丝毫不觉,她从来把他当哥们。
而她是那个大哥。
“你怎样的?”沈涵青皱眉,“你行的。”
林阳:“……”这话怎么听得那么别扭呢?
林阳轻咳一声:“我再做一段时间吧,顺便物色别的工作。”
沈涵青点点头,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口……果汁,又往舞池看。
过了片刻,林阳小心翼翼觑着她的脸色:“你现在还跟王宇在一起?”
王宇?
谁?
沈涵青努力回想这个名字,把记忆调到好几年前,才想起这人好像是她谈了一个月的男朋友,于是甩甩手说:“早分了。”随后又随口胡诌:“而且我现在谈什么对象,我得先立业,后成家。”
林阳:“……”
林阳没理她的瞎话,忍了忍,又问:“你是不是还忘不了程逸?”
“程逸”二字一出,成功地让沈涵青愣了神。
林阳觉得一股苦味冒上来。
“他消失了那么多年,谁会记得他。”沈涵青发完呆,对林阳念了一句鸡汤,“人要向前看。”
林阳心塞了。
……
生日派对过完,每个人照常上课/上班。
世界平静下来。
安然再懒得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每天专心听课,随后的几次小测,再没出现一模的情况。
陆雅欣还在疗养院休养生息,只偶尔回来带带安承承。
沈涵青用上班外的空余时间思考人生以及伤害安承承。
安哲比以前更忙,回家回得更少。
不久前,安然跟安哲谈过一次话。安哲保证再也不去找赵曼琴,只是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
于是,爸爸这个词在安然心里的描绘再也不是一个神,而是一个人。
各人有各人的烦恼,生活本就是这样,总有什么东西膈着你,才能刺激地过下去。
若要说什么样的日子过得最快,不是愉快的,不是痛苦的,而是机械且规律的。
时间的流动在具体的事情上体现得十分明显。
人员在迁徙,如回归大城市工作的工人和白领以及正式开学上课的学生。
天气在变化,如冰雪消融,大地回暖。
万物复苏。
一个象征着新生的季节开始。
于是,花儿汲取营养,含苞待放。
一中的校领导经常在高三班级跟前转悠,检查花儿的营养状况。
几次巡查下来,校领导非常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