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看病的大夫都是管事去请的,二夫人并没有过问。”
那就是说柳姨娘的事跟刘氏无关?
红樱跟着走进来,说道:“姑娘之前吩咐去查给柳姨娘看过病的大夫,婢子挨家问过了,都说是柳姨娘身子弱才头晕,开的药也都是补药,药方拿到别的药铺问了也说没问题。只是,”红樱迟疑了一下,小声说,“有一点婢子觉得挺奇怪的,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说。”
“那些大夫都不是家里常用的大夫,也没什么名气,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找的他们。”
银杏听了便道:“这个管事说过,二夫人说姨娘看病不能跟夫人姑娘一样份例,每次只给一钱银子,所以管事都拣便宜的请。”
难道说因为大夫水平一般,所以查不出来病因?若是能到柳姨娘屋里去看看,或许能多打听点消息,不过,断没有姑娘去姨娘房里的道理,除非是陆雅。
陆微来到陆雅院中时,陆雅正独自坐着出神,眼睛红红的。见她进来,陆雅忙起身叫了声大姐姐,又请她坐。
陆微安慰了几句,见陆雅虽然难过,思绪却还清楚,便问:“你知道柳姨娘之前一直头晕恶心吗?”
陆雅叹道:“姨娘说过好几次,可是连大夫都说是身子弱,我也没多想,早知道这样……唉。”
陆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之前应该去过柳姨娘房里,可有觉得哪里不对?”
陆雅有些诧异地看看她,许久才说,“没有。不过……姨娘屋里老是门窗紧闭怕受了风,香味有些太浓了,闻着不舒服。”
两人正说着,就见小燕急匆匆赶来,慌慌张张地说:“二姑娘不好了,大夫说姨娘用的口脂里有麝香冰片,姨娘已经冲去夫人院里了!”
☆、厮闹
听了丫鬟的话,陆雅尚在迷茫,陆微却大吃一惊。
前世她曾听王氏提过,麝香冰片这些东西,平常人用了没事,但是有身孕的女子接触之后极容易滑胎,看来柳姨娘也是知道这点,所以才去找刘氏算账。
待她匆匆赶去刘氏院中时,却见陆启也在,柳姨娘披头散发,双目红肿,虽然被几个婆子按着,还拼命挣扎着想往刘氏身上扑,陆启急得直搓手,连连说:“阿柔,口脂是我偷偷从夫人那儿取了给你的,夫人她根本不知道!”
柳姨娘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信!她怎么会那么巧刚好买了这种口脂?她肯定是算准了你会拿给我,就算你不拿她也会想办法让你拿!”
刘氏一阵心惊,万没想到柳姨娘居然在一定程度上还原了真相!她脸色煞白,向着陆启说道:“老爷,这个家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存身之地?要是随便一个姨娘都敢这么诬陷我,老爷不如休了我,再娶好的吧!”
陆启张口结舌,摆手说道:“你凑什么热闹?还嫌不够乱吗?”
刘氏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才说:“她撒泼你知道哄,我说句气话就不行?”
忽听陆老太太的声音道:“你好端端的,谁要休你?她失心疯了,你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跟着老太太走进院里,当先看见陆微姐妹,眉头便是一皱,道:“你俩怎么在这里?快回去!这些事岂是姑娘家该掺和的?谁叫你们来的?”
柳姨娘一看人多,越发来劲,尖叫着喊道:“二姑娘,雅儿!姨娘要被人坑死了,你替姨娘说句话呀!夫人她害我!”
陆老太太自然不能跟她争辩,眼看陆启在旁边只会团团打转,气呼呼地说道:“老二,去管管柳姨娘!”
陆启从没见过如此疯狂的柳姨娘,在他心中,柳姨娘一直是个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柔弱女子,眼前这个鼻涕眼泪一大把,红着眼睛喊叫得像疯子一样的人哪里是他心爱的阿柔?他犹豫了半晌,这才走近了哄着说:“阿柔,你别闹了,再闹老太太要生气了。”
“我孩子都没了,你只管怕老太太生气?”柳姨娘恶狠狠地说,“你为什么不替咱们儿子报仇?肯定是刘氏这个毒妇害我!”
刘氏又怒又怕,强撑着向陆老太太说:“口脂是我买了自己用的,谁知道老爷拿给了柳姨娘?母亲,这件事我冤枉!”
陆老太太筋疲力尽,扶着额头说:“我知道,我知道,老二,你带柳姨娘回去!”
陆启大着胆子去拉柳姨娘,柳姨娘急怒之下顾不得许多,抬手抓挠了两下,立刻就在他脸上抓出了几条印子,陆启哎哟着,难以置信地说:“阿柔,你怎么跟泼妇似的!”
陆老太太再也看不下去,高声吩咐几个婆子道:“带柳姨娘回房养病!给我看紧了,没我的话谁也不许放她出门!”说完拉住陆微道,“这些脏污事,你一个姑娘家少搀合,跟我回去!”
陆雅忍不住央求道:“祖母,姨娘她一时没想开,你让我去劝劝她……”
“你也少搀合!都是你老子惯的,让他自己想办法去!”陆老太太此时也是压不住火气,若是陆启能干,后宅怎么会乱成这样?如今媳妇叫苦,姨娘撒泼,儿子却一个也治不住,早知如今,当初何必弄那么多姨娘!
她回头叫张妈妈,怒道:“送二姑娘回房去!这些谁再敢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去找姑娘就拖出去打板子!”
陆微见陆老太太动了大气,慌忙给陆雅使眼色让她先回去,自己敢上前扶住老太太往回走,果然刚一进椿寿堂陆老太太就觉得心悸头疼,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微端了人参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