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去拿盒子里的戒指,小心地套上她的无名指,那戒指圈的尺寸刚刚好,他握着她的手背亲了又亲。钟弥吸着鼻子,脸上还挂着泪,就笑了起来。
当她平静下来以后,就开始跟他算账:“你早就偷偷算计好了是不是?从跟我说带我出来玩开始就想好了,你还断电,故意吓唬我,知不知道你快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有坏人要进来抢劫。”
温徒装了回傻:“什么断电?我不知道,就是刚才出门顺便就把戒指买回来了。”
“信你才怪。”钟弥勾住他的脖子,笑着跳进他怀里,看在她心情好的份上,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他不知道的是,从他求婚开始,到现在短短的时间里,她的脑海里就像是走马灯一样,把他们认识以来的整个过程都回想了一遍。
第一眼见到他时,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有一天,这样的男人会娶她。他对她而言,明明是遥不可及的,即使在不久之后,他们像闹着玩似的确定了关系,她也不曾奢望今后会一直跟他走下去。
不切实际的愿望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触手可及?这像是梦,而这个梦如今居然真真切切地被她握在了手里,变成了现实。
这一晚钟弥睡得很踏实,夜里窗外下起了暴雨,窗帘被吹得高高飞舞,温徒起身去关了窗,把呼啸的风声隔绝在窗外,回到被窝里,重新搂住了她。
她迷迷糊糊抬起了脑袋,让他把手臂从脖子下穿过去,手放在他胸口前,嘟哝着问:“是台风来了吗?”
“不是台风,睡吧。”他吻了她的额头,“明天就天晴了。”
第二天醒来后果然是个晴天,天空上连一朵云都不见。温徒起床后,去院子里清扫了被昨夜的暴雨打了一地的花叶,扫完后回到楼上,钟弥才刚醒。
她歪头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朝他傻笑。
他走过去坐下,她便粘糊糊地抱过来,抬起左手懵懂地看看手指上的钻戒。
“我昨晚梦了一夜你跟我求婚。”她说起来好害羞,“没想到醒过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温徒被她逗笑了,抓过旁边的衣服套到她头上,帮她穿好,“早上想吃什么,温太太?”
一句“温太太”让人羞红了脸,钟弥顶着乱蓬蓬的头发躲进他怀里:“你别这么叫,不许叫。”
但没什么作用,温徒不这么叫她,有的是人叫,她手指上的钻戒太明显。在和服店里挑衣料的时候,店老板彬彬有礼地给了很多建议,每一句话后都接了同一个称谓,钟弥本来不懂,出了店外温徒才问她:“知道刚刚那老板叫你什么吗?”
“叫什么?”
温徒弯了弯眼睛:“那个词语,是夫人的意思。”
钟弥本能地又想找个地缝钻,但看他好像就等着看自己炸毛的样子,反倒淡定了下来,抿着唇笑了笑:“哼,我早听出来了。”
在大阪的最后一天,他们去了一趟夏川家,欢欢喜喜吃了顿晚饭。求婚的事情温徒已经告诉了父母,钟弥一走进夏川家的大门,就受到了一家人的热情招待。
“钟姐姐,让我看看你的钻戒。”温绫兴奋地跑到钟弥身边坐下,捧起她的手。
她一伸出手,钻石夺目的光芒就晃着了眼睛,温绫夸张地发出赞叹:“哇,好棒,哥哥真疼钟姐姐。”然后突发奇想,凑近钟弥的耳朵悄声问,“钟姐姐,你有小宝宝了吗?”
钟弥无措地捧着脸,发现自己的双颊发着烧:“没有没有。”
“可以有了哦。”温绫笑嘻嘻,“我有个同学就是有了宝宝就跟男朋友结婚的。”
她刚说完,一旁的夏川先生就表情认真地跟她说了两句话,钟弥听不懂,还是温徒翻译给她听:“爸爸跟阿绫说,你哥哥不一样,是因为爱情才结婚的。”
想不到这样的话是从不苟言笑的夏川先生口中说出的,钟弥心里好暖,就见温绫捂住了脸:“讨厌,爸爸居然说这种话,突然好感动怎么办。”
“阿绫有男朋友了吗?”钟弥问她。
温曼笑着端来了酒盏:“这孩子刚失恋呢,赌气说要一辈子不婚。”
“从小在爸爸和哥哥这样的男人身边长大,”温绫眨巴着眼睛,表示她也很无奈,“看别的男人眼光都变得挑剔了。”
这句话夏川先生似乎听得懂,他揉揉女儿的头发,轻轻笑起来。
离开夏川家的时候,钟弥偶然间想起了一件事,问温徒:“先前,听白老板说,那位娶了六万张选票的议员先生,今年要让儿子参加竞选……后来呢?今年是不是已经竞选过啦,结果是什么?”
“你怎么也关心这种事了?”温徒牵着她走在夜间的小路上,两个人打算散着步,慢慢走回去。
“我就是好奇,”钟弥说,“感觉挺有意思的,那你知道结果吗?”
“结果就是,那位议员为了全力支持自己的儿子,今年宣布从职位上引退,把支持自己的势力全部转移到儿子身上,但遗憾的是,那孩子还是落选了,只差了几百票,大概与政界无缘了吧。”
“不能四年后再接着选吗?”钟弥不是很懂,“听说那个人比你小三岁,应该还很年轻呀。”
“竞选议员的费用至少要近亿日元,原本他们还有道林财团的支持,现在道林家衰落得厉害,以后多半是指望不上。”
钟弥在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元的汇率,转成人民币,吓了一跳。
温徒见她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