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兼备,今日这彩头赢的实至名归。”
正文第55章隐疾
——说话的是四皇子连棭。
他躬身垂眸,高瘦的身躯有丝不稳的与三王爷连燊并排站在太子身后两步之处,额间碎发垂下,遮住了他小半边脸,别人未敢直视,御座上的皇帝却几不可见的眯了眯眼睛,这张脸......
太子连翀闻言侧身冲他略微扬了下唇角,统共三句话,这人中间喘了两次,直听得一票人提心吊胆。
连棭这稍带喘息的声音一落,其他几位皇子立即回过神来。
老三连燊一声轻嗽,脸上已是一片平淡。
他往左侧踏了一步,道:“父皇早在竞舟之前就提过彩头一事,只是儿臣们刚还浸在方才的赛事之中,一时倒有些被这彩头惊着了。”
皇帝目光略沉,轻捋胡须:“你倒老实。”
“父皇面前,儿臣不敢妄言。太子殿下自幼便是儿臣们的楷模,今日得父皇如此器重,儿臣心中自是万分欢喜,日后也定当更加严待己身,以求为父皇和殿下分忧。”
连燊说完,眼梢往老大连晟那一扫,见他除了唇线绷了紧了些外,还是一贯的面无表情。
剩余的五六七一听,立即附议。
臣工们暗下里各瞄几眼,不管是哪一党的,眼下主子们口风一放,他们立即跪成一片,当下“恭贺”与“分忧”之声齐飞。
御座上的皇帝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摩挲:如今老三在户部、老四在吏部领了个虚职,但因三五不时便病上一病吏部之人基本没见过他;老五刚到刑部、老六是个嗜武的,一直想进军中;老七年纪还不到,又是个单纯性子,尚未让他接触朝中之事......这分忧一说,倒是落在了实处。
他往跪着的大臣里看了两眼,忽而笑道:“很好,你们兄弟间能友爱至厮,朕很是欣慰。魏徳木,传朕旨意,今日参赛的儿郎们不论输赢,一应有赏。”
高台之下,四百多名刚刚上阵的桡手们俱是精神抖擞,燕瑾是三王一队的领队,站在最前面,听到旨意时一众儿郎齐刷刷跪身叩拜,声如洪浪:“谢皇上隆恩。”
皇帝在帐内一抬手,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帐中一人说:“朕记得季卿刚刚也在太子一队吧,既然所有人都赏了,总没有独独落了季卿的道理,季卿倒说说,想讨个什么赏啊?”
娘了个喂的!
众臣们还在各皇子的肚皮官司里猜来猜去,冷不丁听皇帝又来了这么一句,大家立时将目光都转向了某季卿。
这位素来深得圣心,大家都想从他的回答里听出点什么,因全部灼灼的看着他。
季桓也不料突然被点了名,他心念电闪,一面揣度皇帝的心思一面提衣上前,皇帝对太子尤为偏爱,今日借机将兵符赐了他,可这兵符只得一半,得与统帅的另一半并在一起才能起到实用,如今太子力单,皇帝有心为他选一只自己的力量。武举在即,兵部中并没有太子得力之人,那些完全无门路的怕是要在前几场就被有心的人拉拢过去或完全剔除,难道皇帝是想将他调至兵部?
季桓心中定了定,刚要开口,却听前面有人古怪的笑了声,然后声音平平的道:“儿臣得闻季大人月前刚提了大理寺少卿一职,人人都知季大人玉面无私,侍君为民,儿臣想季大人定也不会喜欢一般的赏赐。”
众臣抬眼看,说话的竟是一直木着一张脸的老大连晟。
皇帝也有些意外,蹙了眉看他。
连晟又是一笑,只不晓得是否因不常开口的缘故,他的笑总让人觉得难受莫名,似是从齿缝中发出,还带着吱吱的磨牙音,让人很想将浑身上下都搓上一搓。
他笑完又接着道:“儿臣听说今日京中很多闺阁千金都来观赛了,有不少可是专为了一睹季大人风采。呵呵,父皇若真要赏,儿臣看不若给季大人钦赐一门好亲事。”
.......
季桓微微眯眸,脸上神色丝毫未变。
三王爷连燊在一旁接了话续道:“大哥所说确是个好提议,儿臣也替季大人一请,算起来季大人为父守孝三年的孝期也将结,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臣想季老爷在天之灵也一定不愿季大人因此而耽误了终身大事吧。”
——一句话,将季桓的借口堵死。
太子连翀在一旁张张嘴,他本来也是想跟着附和的,他心里觉得季桓虽深得父皇信任,但毕竟无家族依靠,如今若能得父皇钦赐一门婚事那也是一份莫大的荣耀。不过他开口前习惯性的朝父皇瞥了一眼,却见他嘴角略沉,他虽然不知父皇心中到底作何想法,但知道这并不是高兴的讯号,遂悄悄闭了嘴。
皇帝目光一转,看向下面的季桓,见他面目坦然,无喜无忧,心中不禁赞了声,——确是个可提携之人。
老皇眉目一舒,话中带了笑:“晟儿燊儿说的在理,只是这男女婚事须得讲求你情我愿才好,朕虽为天子,却也不能强人所难。季卿啊,朕问你,这许多闺阁千金之中,可有你心仪之人?”
后面有几个老臣一阵眼泛绿光,眼珠子跐溜溜乱转。燕老爷也在其列,他甚至轻轻咳嗽了两声。
几个皇子笑意隐隐,一副关切模样,实则各怀心思猜度。
不论季桓选了哪家,势必会得罪其他有此意的,如此他们即达到了阻止皇帝另有所赏的目的,又可看出哪家是太子势力,还能趁机拉拢分化另外几家。
——真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
皇帝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