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你过得好吗?”
叶宝葭点了点头,微笑着道:“我过得很好,秦大人不必挂牵。”
秦桓的胸口一滞,一阵刺痛传来。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喃喃地道:“那就好……那我便放心了……”
叶宝葭后退了一步,心中隐隐有些狐疑。
照叶云茗的说法,她和秦桓如今听上去琴瑟和鸣、两情相悦,可秦桓这模样,怎么看上去像是对她余情未了?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岔子?
她的语声疏淡了起来:“秦大人这是和人在此处品茗吗?我便不多打扰,秦大人自便。”
她后退了一步,转身便要离去。
“宝葭……妹妹……”
身后传来了一阵低喃,叶宝葭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那语声中饱含着多少情意,旁的人不懂,她能听不出来吗?
送桑葚时那满含希冀的喜悦目光仿佛就在眼前,秦桓对她的情意没有半分虚假,却最后因为她被无情戏弄,她怎么忍心见他就这样沉迷在过去无法自拔?
归根结底,是卫简怀亏欠了秦桓。
就算知道此事秦桓出现得不合时宜,就算知道安王夫妇不怀好意,她怎么能为了避嫌而对秦桓避如蛇蝎,任凭他如此执迷不悟?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朝着琉紫和卢安示意了一下,让他们退到了凉亭外。
“秦大哥,”她定定地凝视着秦桓,语声温柔,“德庆寺里的梅花,又开过一季了,你那日送我的梅花簪,我还收在我的百宝箱里,每次看到它,我都心生感激,感激你对我的一片情意。”
秦桓的神色惨然:“宝葭妹妹,我心匪石,不可移也,对你的情意,我这一辈子都会妥帖收藏,永不更改。”
“秦大哥,你若是现在还有这样的心思,那就大错特错了。”叶宝葭的话锋一转,语声恳挚,“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错过了便是错过了,秦大哥你苦读圣贤书,当明白‘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之理。九姐姐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对你情深似海,你若是还有异心,岂不是成了天底下第一负心薄幸之人?你父母亲人的殷殷期盼你置之不理,岂不是成了不孝之子?你沉溺于儿女私情,无心家国大事,岂不是成了不忠之臣?秦大哥,你且好好想想,万万不能再继续执迷不悟了。”
秦桓的眼神茫然,双唇微翕,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我言尽于此,听或不听,只在你一念之间,”叶宝葭轻叹了一声,“只盼着你能醒悟过来,以后你还能是我的好姐夫,见了面也能谈笑晏晏、把酒言欢。”
话一说完,她再次看了秦桓一眼,默默地转身离开了亭子,刚走到小径,她不由得呆住了:只见不远处的老槐树下,叶云茗正扶着树干怔怔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九姐姐……”她喃喃地叫了一声。
叶云茗猛地捂住了唇,迅疾地后退了几步,眼中泪光闪动。
月洞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过来了。
叶宝葭的心猛然抽紧。
这一环扣一环的,安王夫妇好歹毒的心思!
若是此时叶云茗有了什么误会,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武宁侯府和皇家的颜面,可能要彻底扫地了。
“九姐姐,”她迎视着叶云茗的目光,神情坦然,“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你就是爱把什么事都往心里憋,碰到什么难处,就不能和我说说,一起拿个主意吗?”
叶云茗张了张嘴,踉跄着朝前走了两步,一头扑进了叶宝葭的怀里,泪如雨下:“十妹……”
一群妇人说笑着出现在了小径上,正是参加寿宴还未走的世家家眷,见她们姐妹俩抱在一起不由得笑了:“哎呀,皇后姐妹情深,真是令人羡慕。”
“是啊……”
安王妃齐氏跟在后面,正指挥着家仆抬着几盆茶花,一见这场景愣了一下,连忙笑着道:“皇后娘娘恕罪,家仆把花送错了地方,我紧赶慢赶过来,让娘娘久等了。”
叶宝葭没接她的话茬,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我姐姐被沙子迷了眼,赏不了花了,安王妃自便吧。”
紧紧地拽着叶宝葭的手,叶云茗一路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哽咽声。
马车里宽敞透亮,叶宝葭和她一起坐在了榻上,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哭了,这到底是怎么了?秦大哥对你不好吗?”
“他没有对我不好……”叶云茗断断续续地道,语声中透着几分绝望,“他只是……把我当成妹妹……而不是妻子……”
成亲以来,吃的穿的用的,秦桓样样都没亏待叶云茗,也的确从来不去外面沾花惹草,房里没有通房小妾,只有叶云茗一个。
然而两人却只是相敬如“冰”,秦桓一回家便呆在自己的书房中,成日里独自一人写诗作画。
诗画中情意绵绵,自然都不是为了叶云茗而作。
最让叶云茗绝望的是,秦桓从来不碰她,连拉个手都不愿意,各种借口,到了最后索性便是沉默不语,连个借口都懒得编了。
“你说什么……”叶宝葭惊呆了,“你们成婚半年多了,难道现在你还是……处子之身?”
叶云茗惨然一笑,点了点头。
“秦大哥他……他疯了吗……”叶宝葭本能地在屋里踱起步来,暗恨自己刚才对秦桓还是太好言好语了,应该当头棒喝才对。
“他没疯,”叶云茗茫然地苦笑了一声,“十妹,他只是太爱你了。他被迫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