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水洗过般晶晶亮。“那你到底是不是林滔派去监视郑启阳的?”
他直视她的眼睛:“不是。”
陶筠舒了口气。
未几,忧心忡忡道:“所以你是把自己卖了三十万!”心头浮起一条线索,“你那天在别墅,是找林滔?”
“不是,那天是个巧合。”冉靖故作轻松地捏捏她脸,“都成花狗脸了,快去洗洗!”
他在逃避。
冷静下来的陶筠没有继续刨根问底,她彻底向他投降了,活到这个岁数,除了奶奶,他是对她最好的人。可她却把他推向了一条不归路。她是被书本教育大的,正邪黑白,在她心里有条清清楚楚的界限。她不求自己和遇到的人都是道德标兵模范样板,但至少是在正和白的框内。可是现在,她却把冉靖逼到了框外。还害他受了伤。消失这几天他究竟做了什么,她想都不敢想。
冉靖住的房子除了外观旧点,什么都好,尤其阳台,只要好天,一天中大部分时候都被太阳晒得暖融融。
他搬了一桌二凳出来,还拎了咖啡壶、水果、零食。这顿下午茶还凑合。
陶筠连咖啡都端不稳,手一直抖,再次将不确定的目光投向冉靖。
他宽厚的手掌包住她柔嫩的手,重复道:“你只管放心,我跟他谈得很清楚,触碰底线的事情,我绝不做。”
她点头,但无论如何是放不下心的。查了林家背景之后,她巴不得离这家人越远越好。
她暗暗拿定主意,找个合适的机会,一定要让冉靖离开那个林滔。这些想法她没告诉冉靖,她明白他的用心,他想赚大钱,只有走林滔这条终南捷径才能马上实现。
*
一年一度,boss大人生日宴。
恰逢周五,陶筠磨磨蹭蹭很晚才到酒店——装作刚下班。
今天是boss五十大寿,师门的大日子,天南海北的师兄弟姐妹能来的都来了,特大号包厢整整坐了五桌。
陶筠来时特地观察了下现场状况,精挑细选了不起眼的位置和相熟的几个小师弟师妹混在一处。
她心里有事,脸色一直郁郁。
刚喝口大麦茶,boss一家三口隆重登场。
陶筠努力降低存在感,偏李知非不懂察言观色,硬是穿越中间挡着的两桌坐到她跟前,成功为她引来了大批火力。
李知非进门就四处张望,奈何吸引力太大,被一群已经是成功人士的师兄师姐围着问东问西,好半天才脱身。
“知非,几大桌子人你就看见陶筠了啊,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让大家听?”
某师兄对八卦的热爱是和年龄同生共长的。
李知非眉毛一挑,把手搭上陶筠肩膀,一脸惫懒:“那必须,悄悄话悄悄话,让你们都听见了还叫什么悄悄话!”
“哟哟哟,这算不算告白?”
一群人跟着瞎起哄。最无语的,boss一大把年纪也跟着瞎胡闹:“自产自销最好不过了,给咱们省份子钱!”
“……”
陶筠把脸埋进胳膊。
酒菜上桌,大家终于把注意力移开。陶筠踢了李知非一脚:“快走快走,我要避嫌!”
“走毛走!我才不跟我爸坐,一着面他就要叨叨让我出国,我为了躲他,一个月都没回家住了!”
“呵呵。”
boss上了年纪,酒力下降,喝了几杯有点上头,提前撤。
大伙一起送他到门口,陶筠松了口气,哪知,他老人家酒后也没忘数落她,都出了门又回了头:“陶筠啊,做学问要讲究一气呵成,你耽误几年再回来读书,时间都浪费掉了,年轻人啊就是不会算账……”
额……还是没躲过去。
其他两位同门都留校读博了,只有陶筠是个异类,为了不让boss太伤心,毕业时候便哄他说工作两年再回来赌博。随随便便扯了一慌,boss当了真。
宴席散后,李知非陪陶筠在校园溜达。
望着灯光下穿梭往来的活力十足的少男少女们,她哀叹,我怎么就毕业了呢!
没说几句,话题就又拐到了柳芳乔身上。
陶筠回答得特别小心翼翼。据她所知,柳芳乔和康海又恢复了联系。起因是某个深夜,柳芳乔腹痛不止,摸到手机求外援,不小心拨了康海的电话。
康海第一时间赶到把她送进医院,在病房尽职尽责陪护了一夜。柳芳乔感激涕零。
事实证明,英雄救美这种土的掉渣的故事所蕴含的人生大道永不过时。
这么美好的故事当然不能让李知非知道。陶筠不免内疚。
不过,当学二代李知非霸气十足把一辆卡宴开到面前时,那点内疚感瞬间就从呆若木鸡的陶筠心头散得一干二净了。
你他妈都这么有钱了,情场不遭点劫天理何在!
说服了自己,她理直气壮坐了上去。
这个时间,城中心某繁华地段的某超高规格私人会所,冉靖被人客客气气引了进去。
☆、入伙
林滔摊在皮质沙发葛优躺,握着一杯红酒,圈着一个打扮性感的女人。
待冉靖进门,慢悠悠坐直了,打发女人出去。
“伤养好了吗?”
一旁候着的手下极有眼力劲拉开椅子,冉靖坐下:“差不多了。”
林滔把酒倒上:“抿一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这算是正式入伙了。
冉靖第一份答卷,林滔给了满分。整了张胖子,替他出了口恶气。还从黄有德那个老东西嘴里夺下一块肥肉。三十万换来一员干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