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跟你生气?那早被气死了。我是嫌弃我自己,在外头奔波好几天,都臭了,我怕熏着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起了天,冉靖问她怎么在这儿。
陶筠钻出被筒,滚进他怀里。“等你啊!”
下雪那天,搭乘地铁回去的路上,她流着泪想通了,不管他是谁,过去如何,她爱的是现在的他。她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留遗憾。
于是,她每天都来一趟,看他回来没有。手上有他给的钥匙,有时候会开门进来坐一会儿,等不到人,就回去了。今天,鬼使神差的,她坐着坐着睡着了,醒来天都黑了,就不想走了,找了件他的衬衣,洗了澡就睡下了。半夜起来上厕所,隐隐约约听到钥匙孔有响动,没想到……
“没想到闯进一只sè_láng!”她鼓鼓眼,掐他。
冉靖胸腔震颤。“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陶筠抿抿嘴:“我怕扰到你,还怕……”想说怕你不要我,太肉麻了,她及时打住。
头顶一声轻叹,脑袋被人揉着:“笨!”
☆、一地鸡毛
休整一天,隔天冉靖就动手收拾次卧。
“你住,或者我住,都行。”
他擦了床垫,铺上崭新的床单被褥,贤惠到不行。
陶筠靠着门框喝咖啡,一脸傲娇:“是你求着我搬来的,我不过是看在你一片赤诚,勉为其难同意。”
冉靖不与她计较,继续干活。
听说她要搬走,郜琳琳吃了一惊:“这么突然?”
陶筠笑:“临时决定的。”
忙活一上午,打包完毕,就等冉靖下午来接她。
她洗了把脸,摊在客厅沙发,犹豫要不要任性一回叫外卖。
郜琳琳走出卧室:“陶筠,我请你吃饭!”
说着,强行拉起她去了饭店,七七八八点了一大桌菜。“可劲吃,别跟我客气!”
那股热情劲把陶筠弄得哭笑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吃。
郜琳琳没明说,但话里话外都透着想和解的意味。
她不过娇气了些,人不坏。两人没什么深仇大恨,那点磕磕碰碰看开了不过鸡毛蒜皮,马上就分开了,没记仇的必要。陶筠举杯:“都在一个城市,常联系。”
“好呀!”
生活不是公益片宣传片,老头老太太的皱纹都唯美如油画。生活是一地鸡毛。
下午,冉靖早早来接。
陶筠抱着最后一包东西出门时,郜琳琳眼圈还红了下。
祝你好运。陶筠心里默默说。
拗不过陶筠,冉靖只好把她安置在次卧。
行李卸下,陶筠动手收拾。他趁空出去了趟,回来时,手上拎着新的脸盆、窗帘、台灯等生活用品,还有许多零食。
陶筠急眼:“有钱没地花了?!”
冉靖捏捏她脸:“我高兴!”
夜幕降临,该归置的都归置好了,次卧焕然一新。
两人都累得不轻,一先一后洗了澡换了衣服,冉靖牵她去吃晚餐。真的是牵着去的,饱腹一顿又牵着回来。
回来时碰到佟玉,在楼底聊了几句。
“怎么了?”
回到家,开了灯,冉靖瞥见陶筠脸色怪怪的。
陶筠剜着他买的冰淇淋,眯眯眼:“你好像特别关心佟玉,她好像也特别关心你。”
冉靖笑呛了。“想什么呢?我跟她……”看见她阴测测的脸,顿时收了笑,抓起她手,犹豫片刻,说,“乐乐的爸爸,是我最好的朋友。”
庄重的神情让陶筠心一下揪了起来,他说过,他杀的那个人,杀了他最好的朋友。
闷不做声趴到他怀中,耳朵贴住他起伏不定的胸口。
*
冉靖立了大功,林滔高兴坏了,大手一挥,让财务支给了他一大笔奖金,给了几天假期。
他陪着陶筠这个无业游民大街小巷到处逛。
“我不能老在家闲着,你说我到底适合干什么?”
这个问题讨论过好多天了,得不出一个答案。陶筠坚决不想进学校做老师,文科生本就狭窄的就业路子被她堵死了一大半。
这件事上冉靖插不上话,他虽然努力又努力,但和这个社会的脱节还是未能填上。陶筠发觉,他的思维似乎还停留在十年前。十年当中,他经历了什么?
“柳芳乔昨天说的你怎么看?”冉靖给不了建议,倒是不忘提醒她考虑考虑别人的建议。
陶筠喝着奶茶,眉头皱了皱:“体制内的工作,待遇高低不错,也稳定。问题是,进去了,就很难出来了,就算出来,也干不了别的了。”她不敢轻率决定。
冉靖略作斟酌,给了一个折中建议。“那就先复习准备着,同时留意其他工作。”
陶筠点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离开公园,拐进了商场。
路过一家男装店,陶筠进去挑了外套和衬衫,推着冉靖进了试衣间,她捧着k坐沙发等。
“嗨,陶筠!”有人叫她。
抬头一看,是明艳动人的林雨薇。
“嗨!”她挥挥手。
“有日子没见了,听说你辞职了,怎么了,是在公司受气了吗?”林雨薇关心地问。
陶筠扇扇眼睫毛:“哪儿能啊,我是突然发现自己不适合做编辑,就辞了。”
那厢,冉靖拿着试好的衣服走出试衣间,越过来回晃动的人头寻觅陶筠,一个不留神,一个时髦女人冒冒失失撞了上来。
“哎哟,rry,s你没事吧?”女人捂着额头道歉。
冉靖摇一摇头,没顾上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