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查,付老头什么把柄落林滔手里了。”他不傻,付茂春肯这般,必是被人抓了辫子。
交代完,又想到一个问题,审慎地问:“那批货到了没?”
王大力头一摇:“一天几个电话的催,那老家伙非说一个劲往后推!”
郑启阳折断了手里的铅笔,冷笑:“告诉他,三天送不到以后就不用送了!”
他恨恨想,再不抖抖威风,真有人要骑他脖子上拉屎了。
☆、真相的边缘
深夜,一辆前四后八极其低调地开进了工业园区。一辆小轿车悄悄在前面引路。
到了园区最里面的一处厂房,轿车停了,下来几人。大卡也熄了火,厂房里出来几个工人,动手卸车。
领头的指挥完毕,躲进暗处拨了个电话。
接到这个电话,淘仆挛淼闹F粞糇芩懵冻隽硕嗳绽吹谝桓鲂α场
林雨薇敲门进来,捂着鼻子开窗,埋怨:“大半夜了还抽!”
半截烟头摁进烟灰缸,郑启阳不耐烦道:“怎么还不睡?”
“刚和妈妈通完电话,她已经痛骂过舅舅了。你别生气了,回头让他亲自登门道歉。”
“不是道不道歉的问题!”他抓抓头发,更加烦躁,“他敢这么做一次,就有第二次!”
林雨薇搭上他肩膀。“你别激动,我来想办法。”
沉默片刻,她小声开口:“刚才电话里,妈妈问起了婚事。”
郑启阳一愣,托起她的手吻了下手背:“最近不省心事太多,过一阵吧。不早了,你快睡,我去洗澡。”
林雨薇盯着他背影,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
太阳落山,冉靖停好车,从车库出来,出人意料地看见陶筠挎着菜篮子和一个老太太有说有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直接把人送过去,谢谢您嘞张阿姨!”
张阿姨笑眯眯的:“谢什么,该我谢你,这么支持我工作!”
冉靖已来至陶筠身后,她讶然扭头:“今天回来这么早?”
张阿姨立刻把探究的目光聚在他身上:“就这个啊?小伙子真俊。小陶你就放心交给我!”
冉靖一脸懵逼。
回到家,陶筠主动抱着他胳膊示好:“张阿姨是街道办的老干部,他们下个月要开一个再就业培训班,结业成绩靠前的能介绍到街道老年活动中心工作,以后还可以慢慢转正。我听着不错,替你报了名,”
冉靖喝着茶,一口水喷出来:“你开玩笑的吧?”
陶筠分了一半菜放进冰箱,抱臂抵着门,眼波一横:“不想去?讲不讲信用,忘了怎么答应我的,啊?!”
老虎一发威,冉靖就怂了。立马放下茶杯,上前安抚:“去,我去!只要你发话,跳广场舞我都去!”
“去你的!广场舞是技术活,大爷大妈还看不上你呢!”陶筠推开他,拎起剩下的菜去做饭。
冉靖擦擦脑门的汗,望望墙上日历,还好,这才中旬。
饭后,两人在沙发上卿卿我我许久,陶筠最后红着脸跑回房间。
冉靖起身去浴室。
他洗澡向来很快,陶筠自觉脸上热度还没退下,他便在门外说:“我洗好了。”
她“噢”了声。
浴室重新响起水声,冉靖反锁上门,端坐桌前,推开抽屉,取出一张本市地图。又摸出一支铅笔。
拧着眉头圈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心烦,泡了杯咖啡。拿出那部老旧直板手机,发了条短信:黄有德又往江城送了一批货,收货人不是林滔。
收到回执,立马删除。
陶筠这夜睡得格外香甜,被手机震醒时陶筠挂了一嘴角口水。
“谁啊?”声音五分含混,五分怒气。
那头沉默许久,等她差点又睡过去,才嗤笑:“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
*
院中熔炉燃烧正旺,厂房内机器轰鸣。
工人把一箱箱东西倒进熔炉,又来来回回把加工好的东西铲进机器。机器边有专人候着,产品一出来,立刻倒进漂洗池。冷却之后,网出来,摊在专门制作的滤板上。
冉靖戴着口罩,将厂区各个角落巡视一遍,又绕回了生产车间。
“冉经理!”厂区负责人殷勤送上一瓶矿泉水。
冉靖是有点渴了,手指环住盖子,要拧开,却在看见工人掀起滤板,将晾干后的东西倒进麻袋时,停止了旋转。此情此景,喝不下去。
“要拉去哪里?”工人把几个麻袋搬上一辆小卡车,冉靖问。
“送去二厂,加工生产。”负责人回答完就扭着头吩咐工人动作轻点。
再回过头,瞟见冉靖已迈出一只脚:“找个人带路,我去看看。”
“没问题!老孔,老孔,别干了,你领冉经理到二厂看看!”
老孔上了岁数,不会开四个轱辘的,弄了辆电动三蹦子,加足马力,在前面引路。
冉靖让马成龙放缓速度,不紧不慢跟着老孔。观察了下,老孔的方向是回城的方向,恰与他们来时的方向相反,也就是说,二厂起码是在城边上,不似一厂藏于这么个荒郊野岭。
“这就对了,燃烧气味那么冲,当然是离城里越远越好。我刚看见烟都是黑的!下次来得整俩毒面罩!”马成龙想起那股味道就想呕。
冉靖容色冷峻,回望已经看不见的厂区:“没人管?”
马成龙砸吧砸吧嘴:“钱早就喂饱了,谁管?附近的农民,钱不够了就来闹一闹,拿到钱就消停了。有了钱就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