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沛芸轻咬下唇,顿了顿,随即抿唇低声道,“没有!”
亏待又如何?委屈又如何?
没有人会为她做主,母亲纵使对她极好,也不可能为她责罚自己的女儿,夫君也不可能惩罚自己的妹妹,府里的事情他们不会不知道,可是什么都还是没变。
看着蔺沛芸一副自觉委屈却又不敢直言的样子,楼月卿目光转向地上跪着的香兰淡淡的问,“你可知道,编排主子,在宁国公府是什么下场?”
闻言,香兰身子一阵颤栗,咬着唇,不敢回答。
楼月卿缓缓开口,“重则杖毙!”
香兰身子一颤,抬眸看着楼月卿,脸色煞白,眼中充斥着畏惧和惊恐。
蔺沛芸也是脸色一变,正要开口求情。
楼月卿的话堵住了她的求情,“轻则二十杖!”
香兰嚅了嚅嘴唇,身子一软。
二十杖……杖毙,她刚才的话,可不是轻的,编排郡主,就是死罪!
蔺沛芸闻言,想都没想,就跪在楼月卿面前,急声道,“郡主,我知道香兰方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可她是为我好,求你放她一条生路吧,你要打就打我,是我不好,求你饶她一命……”
她的下跪,让楼月卿脸色一沉,十分难看。
听雨看着楼月卿,再看看蔺沛芸,脸色有些急切,大少夫人这是疯了么,她越是这样,郡主就越生气,为了一个侍女下跪求情,如此不知身份,只会让郡主更加恼。
蔺沛芸的求情,让香兰很惊讶,“小姐……”
蔺沛芸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想如何待我我都没意见,请你饶过我的丫鬟,我愿代她受过……”
香兰与她一起长大,让她如何能看着香兰去死?
熏儿只是母亲临时送给她的丫鬟,她都无法承受看着熏儿去死,如今若是香兰死了,她恐怕此生难安。
楼月卿脸色阴沉的看着蔺沛芸,眼底一片冰寒,在她话没说完,时,就漠声开口,“起来!”
语气中,是压抑的怒气,眼底,是浓浓的失望。
她想要做什么,蔺沛芸根本就不曾想过,只是一味的觉着自己不喜欢她所以为难她,从来不曾想过其他。
这样的心性,难怪宁国夫人不放心。
善良无错,蔺沛芸的善良在这些世族里面难能可贵,可是,若是太过不知轻重,就是愚蠢!
蔺沛芸一怔。
楼月卿转头看着听雨,淡淡的说,“把大少夫人扶起来!”
听雨颔首,上前把蔺沛芸从地上扶了起来。
蔺沛芸不解地看着她,她是什么意思?
楼月卿冷冷的看着她,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是什么身份?竟然为了一个丫头,给我下跪?大嫂,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蔺沛芸脸一僵,“我……”
她没想这么多,她只知道,香兰不能死。
楼月卿拧紧眉头,看着蔺沛芸这个样子,既失望又无奈,咬牙道,“你是宁国公府的夫人,以后,更是楼家的当家主母,可跪天地,可跪天子,可跪祖宗,可跪父母,但是,从来没有沦落到拿自己的尊严去跪自己的妹妹!”
还是因为一个侍女,就算可以理解她的所作所为,可是,蔺沛芸这么做,实在太心软。
指着地上的香兰,楼月卿淡淡的说,“你可以为她求情,我也不曾直言要她的命,可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跪,我可以现在就杀了她?”
闻言,蔺沛芸脸色白了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跪下求情也错了么?
她真的不懂,楼月卿到底想要做什么,好像她怎么做楼月卿都不会喜欢一样。
见她如此,楼月卿阴沉的脸色一缓,淡声问道,“你再想一想,我若要杀她,您该怎么做?”
说完,楼月卿静静的看着她。
蔺沛芸拧了拧眉头,轻咬着唇,低头沉思。
看着香兰,犹豫不语,眼底划过一丝纠结和迷茫。
香兰跪在那里,提着心等着蔺沛芸的回答,又害怕也的回答又会惹怒郡主,不仅自己性命不保,小姐也跟着遭殃。
郡主的性格当真是阴晴不定。
沉默了许久,蔺沛芸忽然抬眸,看着楼月卿,犹豫了下,轻声道,“你不能杀她!”
闻言,楼月卿神色一怔。
听雨嘴角扯了扯,缓了口气。
楼月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香兰,再看着蔺沛芸,淡淡的问,“你在说一次!”
蔺沛芸以为自己说错了,可是看着楼月卿的脸色,想了想,还是坚定的开口,“你不能杀她!”
楼月卿闻言,想了想,脸色有所缓和,看着听雨,淡淡的说,“把这丫头带下去,好好教教她规矩!”
听雨轻轻点头,“是!”
蔺沛芸和香兰都不解的看着她,蔺沛芸以为她想要处置香兰,脸色有些难看。
看这个蔺沛芸一副怕她杀了香兰的样子,楼月卿脸色沉了沉,淡淡的说,“你放心,我对你这个丫头的命,不感兴趣!”
说完,楼月卿绕过她,走进暖阁里面,坐在刚才蔺沛芸所坐的软榻的另一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听雨连忙拉着地上一脸惊魂未定的香兰出去。
蔺沛芸看了看楼月卿,再看看出去的听雨和香兰,咬了咬牙,往回走了进去。
看着楼月卿径自喝水的样子,蔺沛芸有些踌躇不安。
不知道楼月卿又想如何。
“郡主……”
楼月卿放下杯子,抬眸看着她,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