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早就下手了,何必拖着。
卫老太太暗暗摇头,觉得自己多虑了。
曹国公府丰家的老太太跟卫老太太是老相识,只是两位老太太都上了年纪,不常走动,因而卫老太太递了拜帖过来之后,丰家老太太便欢喜得了不得,乘着轿子亲来二门上相迎。
萧槿下马车时,一抬头就瞧见门口立着个深衣玉带的少年。
她微微凝眉,不知为何,她总觉这个人有点眼熟,但她回想了一番,她似乎没见过他。
卫老太太领着萧槿与郭云珠上前时,那少年便趋步前迎,恭恭敬敬唱了个喏,笑道:“祖母已在二门候着了,家父与叔伯皆往衙门去了,祖母便着晚辈来相迎,万望见谅。”
卫老太太端量少套几句,随即笑道:“这便是煦哥儿吧?今年是不是该考秋闱了?”
少年行礼答是。
萧槿这才知晓眼前这位是丰老太太最为爱重的孙儿丰煦。丰煦幼而颖慧,又因出身样貌俱佳,自小便在京师世家子弟里名头响亮。前世卫老太太也带萧槿来曹国公府做过客,但萧槿并不记得她见过丰煦。
只是听卫老太太说起秋闱,萧槿就忍不住想到萧岑今年也该去考秋闱了。他要是能有他学霸姐夫的一半学问,考个秋闱那还不跟玩儿似的,可惜她这弟弟读书上面没有多少刻苦精神,卖蠢上倒有些天分。
主客两厢叙礼之后,丰煦将卫老太太三人领到二门,便打恭告退了。
丰老太太热情地款待了萧槿三人,一日下来,宾主尽欢。
日落时分,卫老太太起身作辞。
丰老太太再三款留不住,只好送客。两厢在门口话别时,正巧丰煦打学里回来,上前一一寒暄致礼。他跟萧槿打恭时,目光稍停,略略顿了一下才直起身。
这位少夫人端的好容貌。
出了曹国公府的大门,萧槿正要跟着卫老太太上马车,就听身后传来少年的呼喊:“三位且留步。”
萧槿回头一看,正瞧见丰煦扶着丰老太太上前来,一旁跟着的丫头手里捧着个描金退光拜匣。
卫启濯在赶往曹国公府的路上,还有些担心走岔路。他今日一出衙门便往家中赶,见萧槿跟卫老太太都没回,当下换了衣裳便作速往曹国公府赶,想给她一个惊喜。然而他之前没跟她说他打算来接她,怕在路上走岔。
明路见自家少爷执意要前来接少奶奶和老太太,颇有些不解:“少爷缘何定要跑这一趟?”
卫启濯往靠背上靠了靠,瞥他一眼:“话多,跟着便是。”
明路暗中盯着少爷打量几眼,忽地恍然。女眷们聚在一处大约就爱比一比封诰,比一比夫君,比一比孙男娣女,少爷大约是来给少奶奶跟太夫人做脸的,毕竟放眼京城,哪个世家子像少爷这样年少有为的?不过明路其实觉得,少爷但凡露个脸,就能招来无数妒忌,毕竟容貌踔绝至此的,实在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马车停下后,卫启濯整了整衣冠,这才步下车来。他一眼瞧见自家的马车,正想着还好恰恰赶上,再一转眼就瞅见一个隽秀的少年正立在萧槿跟卫老太太面前,眉目含笑,不知在说什么。
卫启濯面上尚未扬起的笑僵在了嘴角,忽然想要就地再摔倒一次。
第105章
萧槿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转头就正撞上卫启濯的目光。不知为何,她总觉他面上神色有些一言难尽。
卫老太太也瞧见了卫启濯,招手示意他上前来见礼。
卫启濯躬身答是,走上前时目光还在萧槿身上扫了一下。
萧槿觉得他好似有点不高兴,他跟曹国公府的一众人等叙礼时,她仔细瞧了瞧他的神情,但也没看出什么异常。
卫启濯经祖母一说,倒是想起了眼前这少年是谁。他从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不常参与权门子弟之间的酬酢,但因着祖母的缘故,从前也见与丰煦觌面过几回,只是对他印象不深。
虽然他知道丰煦各样都不如他,但瞧见萧槿跟前冒出来个样貌清隽的少年还是心有不悦。
丰老太太端量卫启濯少顷,连连点头,笑道:“果真是‘从头看到脚,fēng_liú往下跑;从脚看到头,fēng_liú往上流’,启濯打小就生得好,而今更是十二分人才,教人瞧见了就移不开眼。”
丰老太太缓了口气,继续道:“当初你连中三元时,我都想跑去找你祖母问问究竟是怎么教养出你这样的不世之材的。我方才还跟你祖母说起你,这满京城恐怕再也寻不见似你这般才貌兼济的后生了。煦哥儿若得你一半出息,我也便知足儿快要赴考秋闱,启濯若得空闲,随意过来点拨他几句,也够他受益的。”
萧槿暗暗睃了卫启濯一眼,心里止不住地笑。无论何时,长辈们总是喜欢学霸的,卫启濯这是间接被邀请去当家教了。
卫启濯内心是拒绝的,但不好真的开言回绝,客套间,余光往丰煦那里瞟,总觉得他好像在偷窥萧槿,心里越发不豫,面上却声色不显。
丰煦与卫启濯打恭叙礼讫,淡笑道:“久仰大名,祖母已递上拜帖,届时免不得上门叨扰,还望不吝赐教”。说话间暗暗打量卫启濯,心中难免歆羡。卫启濯先是走上了科考的巅峰,后又平步青云,如今天底下的读书人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
而且,他不仅坐拥黄金屋,还娶了颜如玉。丰煦思及此,不由自主往萧槿那边瞟了一眼。这位少夫人的容貌绝色无双,气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