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跟表哥去观礼。”
她还没看过学道祭孔的场景。
陆迟原本也要跟去,但卫庄不肯,陆迟一愣问为何,卫庄瞥他一眼,道:“那边人多,届时万一你和我们走散了,迷了路,被人拐了,我们不好跟你母亲和妹妹交代。”
萧槿看着陆迟被噎得满面涨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卫庄的嘴好像还挺毒的。
萧槿跟着卫庄出来后,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万人空巷。
她顺路买了砚台,前往孔庙的路上,便见人丛潮水一般地往孔庙的方向涌去,口中都道要去看宗师祭孔——宗师是对学道的尊称。
萧槿不由想,科举果然是读书人最关心的大事,学道赴任这阵仗比围观砍头还热闹。
萧槿跟在卫庄身后,到了孔庙外围,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人潮,对卫庄道:“表哥,要不我们就在外面瞄几眼吧,里头人太多了。”
卫庄伫立凝望片时,忖量一回,回头道:“好,咱们先去那边茶棚坐一坐。”
眼下人太多,他也不好去找梁蓄,等人潮散了,他看看梁蓄是不是去了衙署,然后把萧槿送回家,再独自去拜访梁蓄。
两人在茶棚里坐了一刻,起身往外走时,正瞧见一个军牢跟一名妇人争执,军牢忽然恼了,伸手捞起一旁不知物主的哨棒就朝妇人身上搠。
妇人急往后躲闪时,萧槿正打她身旁绕过,于是那妇人径直撞到了萧槿身上,卫庄在前头走,见状赶忙伸手去扶萧槿,但还是晚了一步,萧槿站立不稳,身子一偏,撞到了身后的矮桌上。
卫庄当下上前,低头一看,萧槿的手心被桌沿撞出了一道红痕。她的肌肤莹白娇嫩,那撞出的痕迹横亘掌心,显得有几分狰狞刺目,
卫庄一看之下,心里便是一揪,面色倏地转冷。
那妇人见自己撞到了人,忙忙上来致歉,又摸出一百文钱要塞给萧槿给她压惊,但被萧槿婉拒了。
萧槿方才撞过去的瞬间用手扶了一下桌沿,正觉虎口发疼,忽见卫庄回身,径直步至那军牢身前,寒声让他道歉。
那军牢哂笑道:“她自己不长眼,又不是我推她的,你嚷嚷什么?”
卫庄冷声道:“这般猖狂,不如说说你是哪个衙门里的?”
军牢还没遇到过这么硬气的书生,哈哈一笑:“这也叫猖狂?那还有更猖狂的!”说话间抢上前,一把捞起萧槿临时搁在桌上的砚台,在卫庄面前扬了扬,挑衅道,“这是她的吧?”话未落音,狠狠往地上一掼,那个玉杂石的砚台立时碎裂。
萧槿面色一阴,冷眼看向那个军牢。
“我在此为布政使大人开道,你们若是碍了我的事,”那军牢抬手指了指卫庄与萧槿,“仔细我请你们吃牢饭……”
他一句话未完,就听卫庄冷声一笑:“你小点声吠,这边还有老幼,莫要吓着他们。”
围观众人哄然大笑。
那军牢一愣,跟着怒道:“你说什么?!”
“我说,承宣布政使司里的狗,青天白日也出来乱咬人,”卫庄阴冷地睥睨他一眼,“还狗仗人势。”
那军牢气得脑袋发晕,捋臂揎拳,正要开打,就见班头跑来调停。
那班头正指挥手下给布政使的轿子开路,见这边起了纷争,怕惹出事端,便上来和稀泥。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忍让一下便是了,”班头想赶紧劝走卫庄两人,“快走吧,布政使大人的轿子要来了。”
卫庄讥笑道:“忍让?因他之故,舍妹的手都磕红了,他又砸了舍妹的砚台,凭什么让我们忍让?”
那班头也许久没见过敢跟衙门里的人这么呛声的了,立等不耐道:“你妹妹的事那么要紧?况且,一个巴掌拍不响……”
萧槿眉头蹙起,正要张嘴抢白,就见卫庄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扬手就狠狠甩了那班头一个巴掌。
耳光响亮,众人闻声都觉得脸疼。
“你看,一个巴掌也可以拍得很响的,”卫庄挑眉,“还有,在我眼里,她的事就是这么要紧。”
萧槿闻言微怔,望了卫庄片时,倏而仰脸问道:“表哥手疼不疼?”
卫庄回身低头,拍拍她的脑袋,轻声道:“不疼,你的手还疼不疼?”
萧槿摇头,朝他笑道:“已经好很多了。”
那班头都被打懵了,与军牢互望一眼,两人眼里都是疑问。
眼前这个书生难道有什么来头?
布政使杨祯见孔庙那边堵得水泄不通,便提早下轿,又见这边围了一丛人,觉得有碍瞻观,亲自上前来疏散。
卫庄却是不肯离开,执意让那军牢致歉并赔偿萧槿的砚台。
杨祯听了来龙去脉,皱眉摆手,只道不过芝麻大点的事,让卫庄不要找事,催促二人快些离开。
卫庄根本不买他的账,冷笑道:“一省布政使纵容手下扰民还倒打一耙,不知此事若是让巡按御史知晓了,会不会狠狠参布政使大人一本。”
杨祯气得满脸涨红,但不知为何,面对这个少年,竟是觉得一股威压迎面袭来,瞪着眼睛不知说什么好。
萧槿不由偏头看了卫庄一眼。布政使可是从二品大员,掌一省之政,可她怎么觉得卫庄语气里全是不屑。
其实卫庄自己也不太明白。他在这些大小官吏面前非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能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他们,他觉得这应当并不全是因为他的出身。
正此时,祭孔回来的梁蓄闻讯赶来。他问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