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想着,她若是真能对主子心存感激,倒也是一桩好事,日后与主子和睦,安分守己,自然不错。可却没想到,小李佳氏竟然是抱着那样的心思来的。”
“先时也就罢了,她同主子弈棋,最多至晚膳时分也就走了,近几日却变本加厉,非要逗留至夜深时分,不是与主子弈棋便是与主子说些江南的风土人情,要不然,便是与主子说些衣裳首饰,死活也要等到夜深才走,这样明显的心思,不说奴才,便是杏花春雨也是能瞧出来的,如今正屋甚至毓庆宫上下都知道了,只因主子尚无作为,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可奴才就是不懂,为何主子就是不处置了她呢?”
“便是她用这样的手段争宠,主子便用雷霆手段治之,这毓庆宫上下,也无人敢说什么的!否则若真叫她得偿所愿,那日后再有人如此,主子又怎么压服得住呢?”
杜嬷嬷对石心玉知之甚深,知道她家主子不是那等性子软弱任人欺凌之人,可石心玉连日来的按兵不动却叫她看不懂了。
难道,就容得这小李佳氏欺到头上来吗?
对比杜嬷嬷说到最后的情绪激动,石心玉的声音还是如先前那般清亮圆润,只听她道:“嬷嬷,您一直都说,宫里的规矩我是学得最好的,就连宫里派来叫我规矩的嬷嬷也是如此说的,说我的规矩学的这么好,进宫后肯定能做个极好的太子妃。可是,你们也都知道,学了三年的规矩,我什么都学会了,也都做得很好,唯有夜里睡觉姿势的规矩,怎么都改不过来,教养嬷嬷想尽了法子,我却还是老样子,睡觉时总喜欢抱着什么,就是不能老老实实的躺着,如今,也幸而太子爷不嫌弃,若太子爷也叫我改,那可就愁死我了!”
她是在三年前被康熙看中,然后下旨赐婚给胤礽做太子妃的。
康熙看重的是她的品性,而非她的规矩。
何况,要做太子妃,也不是说规矩好的姑娘家就可以,若是只看重规矩,康熙在京城里难道就挑不到好的太子妃么?
所以从一开始,她同那些进京选秀的秀女们就不一样。
她是被先定给了胤礽,然后才得了教养嬷嬷来教规矩的。
从前在规矩上,他他拉氏还真不曾拘束着她,拘束的太过了,成了个木头人,那还有什么趣儿呢?何况,不论是石文炳还是他他拉氏,都从未想过她会有进宫做太子妃的那一天。
只要她不闹的过分,很多事情,他们都是随她的。所以在被下旨赐婚的前十几年,石心玉的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
如此一来,这学规矩的时日,就挺苦的了。
既然要做太子妃,那便只能学好,她也想做个合格的太子妃,所以不合规矩的地方,能改的都改了,就只有睡觉这毛病,怎么都改不掉,最后,教养嬷嬷也只能随她了。
否则的话,总不能为了这个,叫万岁爷收回成命,不要这位选好的太子妃吧?若因为这个把未来的太子妃折腾出什么事情来,她们也吃罪不起呀。
其实入宫前,石心玉还有点担心来着,怕胤礽为了这个不喜她,但如今瞧来,倒是相安无事,胤礽亦没有半分不喜的样子,还时常说她睡觉黏人又安静,倒是和别人与众不同。
如此,才叫石心玉彻底将心给放下了。
太子爷喜欢她这毛病,那就不必再改了。
宫里说是重规矩,可枕边之事,只要枕边人不嫌弃,又有何妨呢?
这一段故事,杜嬷嬷自然是最为清楚的,可她不晓得,这会儿正说着小李佳氏呢,太子妃却说起这个了,是个什么意思呢?
“主子,您说这个,同小李佳氏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啊。”
隔间外偷听的胤礽也跟着默默点头。
石氏这莫不是要岔开话题吧?他这里还等着听她为何不处置小李佳氏的原因呢!
胤礽勾唇想着,不过话又说回来,几日未同石氏共/枕而眠,他倒是还蛮想念那种被石氏抱着睡觉的感觉的。
胤礽正想着,便听得里间石心玉又开了口。
“谁说我这话与小李佳氏的事情无关,那关系可大着呢!”
石心玉道,“教养嬷嬷一开始教规矩的时候就说过,这太子妃便是未来的皇后,而皇后素来以贤良淑德为要,即是如此,在做太子妃的时候便也要贤良淑德。嬷嬷,你也是学过规矩的,你说说,这贤良淑德又该怎么做呢?”
杜嬷嬷沉默片刻,才答道:“皇后当不与后妃争宠,不生嫉妒之心,统御六宫后妃,侍奉辅佐皇帝,方为贤良淑德之表率。”
石心玉道:“对啦,当皇后是这样,当太子妃也是一样的。如此看来,嬷嬷的规矩也是学得很好的嘛。”
杜嬷嬷闻言,这才懂了石心玉的言外之意,可懂了之后,她却急急又道:“主子,这话是如此说,但却不能套用在小李佳氏这件事情上啊。小李佳氏冒犯主子,她先不安分,主子理当处置她,怎么能因为要谨守贤良淑德而放任争宠这种歪风邪气流窜起来呢?便就是皇后,也不能被一个后妃如此利用啊!”
“争宠这种歪风邪气自是不能放任,”石心玉肯定了杜嬷嬷的话,随即淡声一笑,话锋一转又问道,“可是,嬷嬷请想一想,这小李佳氏又是为何会如此不安分的呢?”
石心玉问出这话后,不等杜嬷嬷细想回答,她就先将答案说了。
“自我进毓庆宫起,太子爷一连大半个月都歇在我这里,从不去侧福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