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少主”。行事还是极为谨慎的。
既然阿渊不在,傅珺便觉得自在了一些。虽仍旧不可说话,但行止上便放松了下来。
此刻。那棋考已经押进了审讯室,正头蒙黑布被两个侍卫看管着。王襄与田先生便去了审讯室,傅珺与许娘子则进了上次的那个房间。
早在方才发现阿渊不在时,傅珺心里便有了一个想法。因此甫一进屋。她便立刻行至桌前,提笔飞速地写了几行字交予了许娘子。
许娘子拿过纸来看了之后。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后便眸带讶色地看了傅珺一眼,傅珺郑重地向她点了点头。
许娘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傅珺轻声道:“唉。这可真是……”说到此她便即住口,摇了摇头,便带着傅珺出了房间。转至审讯室的门口,唤了个侍卫将王襄请了出来。
“何事?”王襄一出门便低声问道。
许娘子便轻声道:“棋考之前关在哪个房间?我想去看看。”
王襄闻言便是一怔。随后便转眸往傅珺那里看去,却见傅珺冲他眨了眨眼,那意思十分明白:这是她要去看的。
王襄的神情里便多了两分迟疑。
犯人住的地方必是肮脏不堪的,又是男犯的牢房,他实不愿傅珺往那种地方去。
傅珺早料到王襄可能不会同意,便轻轻拉了拉许娘子的衣袖,许娘子便又将声音压得极低地道:“趁着阿渊未至,此时查探正是时候,也可解我心里的一个疑问。”说着便隔空写了一个“荃”字。
王襄见了,眉头便蹙了起来。
出于谨慎,那荃儿他们只叫人暗中盯梢,并趁其不在时悄悄将她的屋子搜了搜,却并未有旁的动作。虽则王襄断定府中再无第三个钉子,但田先生还是认为,荃儿大可不必急着动,留着看其动向才是上上之选。
既然他们决定不打草惊蛇,则荃儿的身份动向便不可能一时查得清,而她与棋考在此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亦更是无从得知。方才田先生还在忧心此事。在对棋考的讯问中,荃儿是极关键之处。他们对荃儿知晓得越多,讯问便越有把握,也更易攻破棋考的防线。
王襄蹙眉沉吟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觉得,让傅珺去看看也好。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往后再也不会带傅珺轻涉险地,今天是最后一次让傅珺接触这类事件。既是如此,便应下傅珺的要求也罢,能尽早尽快地查明棋考与荃儿的身份,傅珺便也可尽快从中抽身了。
如此想罢,王襄便低声道:“罢了,我带你们去吧。”
见王襄同意了,傅珺不由心下大喜。昨日在与田先生商议时,她便对荃儿至今按兵不动的行径十分不解。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荃儿的行为都无法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时傅珺的心里便有一个隐约的猜测,此刻提出搜查棋考的牢房,便是想要从中找出证据,以证实或推翻她的猜测。
傅珺垂眸思索着,脚下却毫不停顿,跟着许娘子几步便来到了关押棋考的牢房。那间牢房位于右首最后一间。因棋考正在受审,那房门便是虚掩着的。
进去之后,傅珺抬眼打量四周,却见这牢房比审讯室小了好些,她目测应是墙垒得极厚,压缩了不少空间。
房间里有一股潮湿的霉味,门的左侧放着一张木板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上头垫了一床薄被,另有一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搁在床尾处。床头不远处砌了一面不到半人高的矮墙,傅珺走过去看了看,见墙后头放着一只恭桶。除此再无余物。
傅珺又回到门边,向床上细看了一番。只见那床上稻草层层垒放,铺得很是齐整。被褥等物虽已破旧,却被棋考收拾得相当干净。傅珺围着床转了半个圈,发现叠起的被子与墙体形成的夹角为九十度,堪称横平竖直。
傅珺见状便不由暗暗点头。她此前就察觉,棋考可能有一点轻微的强迫症。比如那次她跟着棋考一同进里间拿书,棋考当时正处在一种紧张与戒备的状态下,而即便如此,他往书架上取书的时候,却依旧很注意取下书后留出的那段空隙,不仅拿了备好的纸板充塞进去,还顺手将旁边几本书的角度重新调整了一番,最后才把傅珺要的书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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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此刻,结合前事再看棋考的牢房,傅珺基本可以确定,棋考的确有一点强迫症,可能还有一点洁癖。因此,在这间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虽用物极少,却处处显示出一种秩序与整洁,
傅珺并没有动手去翻棋考的床褥。作为最易藏物之处,侍卫们肯定会时常搜检这里。因此,从床边离开后,傅珺便行至矮墙那里,仔细查探恭桶周遭的情形。
为遮掩傅珺的行动,许娘子跟得她极紧。然而到得此处,饶是稳重如许娘子,亦有些许的不自在。傅珺却完全没有一点不适。她围着那个恭桶来回打转,过得一刻,她的眼神便凝在了恭桶的下方。
那里有几处深浅不一的印子,似是重物被挪动后在地上留下的拖曳痕迹。
傅珺凝眉想了一想,又闭上眼睛思忖片刻,随后便略凑近那恭桶几步,顺着那个痕迹的方向看去。
许娘子早便挡在了傅珺身侧,此时见傅珺大有蹲下细看之势,忙抬手止住了她,随后提高了声音道:“给我拿盏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