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是刀口添血的买卖,金陵县太爷又不管事,这伙儿匪子胆子便大了起来。
苏老爷给来接亲的两个衙役也要了一间上房,他和苏夫人一间,两个小姐各自带着丫鬟单独住了一间,其它丫头婆子住了两间,便把这半道开的小客栈住的满满当当的,随从和小子们只得到马房睡去。
半夜三更三声敲门声,这是沐雪之前和黑娃约好的暗号。
匪子找到几间女人住的屋子,轻轻往木门上敲了三下,却没一间开门。
负责上楼敲门的两个土匪面面相觑。
“别是那雇主睡熟了!”其中那个长相彪悍的土匪猜测。
“不能吧,她还等着咱们救命哩,怎能睡得了安稳觉?”
干瘦一些的土匪摇摇头,拿手指沾了沾口水一一捅破每间屋子木门上糊的纸,最终选定了苏家大娘子和苏明瑶的屋子。
“虎子,去给其他屋子灌些mí_yào,将人药晕了,这两间屋子里倒是谁是雇主,让黑娃自己来分辨。”
长相彪悍的土匪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个木管,往其余屋子一一吹了一阵白烟,不过几息就办好了事儿。朝守在楼梯的一个人嘀咕几句,那人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两三下窜出去寻隐在黑夜中的黑娃。
干瘦土匪从身上抽出一把薄长刀,往门缝一塞,轻轻扭动,咔嚓一声便把栓门的木栓给移开了。
黑娃跟着进去一瞧,床板上睡着个丫头,床上躺着个十七的圆脸小娘子,便是苏家大小姐,可能是因为睡到半夜感觉到燥热了,便把被子踢到了一边,只穿了薄薄的xiè_yī亵裤,xiè_yī松松垮垮的,还能瞧着脖间系着的肚兜一根红绳。
黑娃对跟进来的彪悍土匪摇摇头,只看了一眼便挪开眼睛,从干瘦土匪手中接过薄长刀:
“我自己去查看另外一间。”他可不能让别人瞧见了自家大娘子的睡姿。
干瘦的土匪见彪悍土匪还站在床边,双眼直直盯着床上的苏大娘子,拍了他一下:
“还愣着干啥?快走。”
彪悍土匪吞了吞口水,闷声带着恨意说:
“这个便是姓周那老东西的新夫人?”
“应该是吧!”
彪悍土匪咬紧牙恨恨的道:
“真是天道不公,那糊涂老东西害死我爹娘妻儿,自己黄土都埋在脖子上了,却还能娶个黄花大闺女。”
“别说了,快走。”哪个不是被逼无奈才当了土匪,干瘦的土匪没注意彪悍土匪的异样,催促道。
“三哥,你先走。”
“你要干啥?不要胡来。”干瘦土匪眼皮跳了一下,终于感觉到身边小子的不对劲来。
那彪悍的土匪闭嘴不说,上前一步,探身把脏乎乎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抓进苏家大娘子的鼓起的胸脯去。
“八儿,你。”
干瘦土匪被他这行为骇了一跳,刚要出声阻止,就见床上那小娘子翻身抱住了排行第八的土匪的手臂,轻启小嘴,喃喃的喊:
“吕公子。吕公子。”
老八嘿嘿一笑:
“三哥,你瞧,看来这姓周的新娘子也不是个好东西,这马上就要做县太爷奶奶了,梦里还在喊着情郎的名字,如此,我就来她一回情郎,给她解解渴。”
“老八,不可。”老三阻止:
“可别忘了咱的正事,别被美色迷晕了头。”
“三哥,那老东西害死了我全家,平日又乌龟一般缩在县衙不出门,弟弟想要寻仇都找不着机会,如今得了这机会怎能白白浪费?”
说着老八往苏大娘子怀中狠捏一把肉,回头冲老三说:
“听黑娃的说法,这苏家也没一个好东西,不如我顺便替他主家教训他们一下。”
难怪这次老八非要跟着来,怕是他一早听了黑娃的托,就起了报复周县令的心思,老三望了望如今已经满脸恨意的老八:
“算了,随便你,你快些点。”
苏家大小姐梦见和她定亲的吕公子没有死,骑着高头大马,胸膛绑一朵大红花,风风光光的来迎娶她。
送入洞房,一夜春光,让她娇羞不已。
却说这边黑娃用刀片翘开了门,直接奔到床边,一看,床上只有苏明瑶一人,睡的十分香甜。
其余的房间土匪大哥们都查看过了,并没有他家大娘子,大娘子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黑娃心中着急,把床底下都找过了,也没寻着人。
“黑娃,找着了吗?”干瘦的老三跑进了屋子,正见黑娃趴在床底下翻找。
黑娃起身一脸凝重摇摇头。
“奇怪了,你家大娘子别是没跟着一起来,其他我都探过了,除了一对老夫妻,都是下人,并没有和你描述相近的小娘子。”
干瘦的土匪一边说着,一边进屋,没注意突然踩着了缩在地上睡着了的阿男。
按说进身伺候的丫鬟晚上守夜都是要睡在小姐床下的踏板上的,偏苏明瑶嫌弃阿男长的丑,说不想一睁眼就瞧着她那么一张丑脸,不许她睡得离自己太近,只给了她一张毯子,让她在屋里寻个角落守着。
即便到了客栈,苏明瑶也不许阿男睡在她床踏板上,阿男便拿着毯子在屋中桌子旁边铺下,身体靠着桌子柱睡着了。
没注意脚下,干瘦土匪一进来,走了几步就一脚就踩在阿男身上,阿男瞬间痛得尖叫了一声醒来。
黑娃连忙拿怀中准备的迷香管往床上苏明瑶脸上一吹,白烟袅袅,眼看要被阿男尖叫声喊醒的苏明瑶又昏昏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