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在沐雪面前提起他是做什么的,沐雪也不问,她只一心盼着穆楚寒能早日厌倦了她,好放她出府去,过属于她真正的日子。
从府中的一些蛛丝马迹中,沐雪猜测到穆楚寒可能是从盛京来的,却并晓得他真是的身份,只是偶尔听高志温提两句京中的旧事,便晓得他是真正的权贵之后。
养了半来个月,沐雪身上的伤痕基本都消散了,这其中,穆楚寒几次发怒,要杀了高志温,都被沐雪给好生劝了下来,你听听这位不讲理的爷说的叫什么话:
“娇娇,爷根本就没用什么力,你身上怎么就弄了这么些伤?”每日里穆楚寒给沐雪上药,总是要被她身上那一大片大片的青紫惊骇住。
“想来全是因为高志温那老东西不尽心,给你调的什么药膏,这抹了这么多回,也不见好。”
“爷这就去把这个老东西给杀了,另给你寻个真正有本事的大夫来。”
沐雪听着穆楚寒上一刻还对着她用万分心疼的语气说话,下一刻提到高御医就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杀人的恐怖口气,真是心惊胆战。
明明是他自己下的死手,偏要怪人家大夫的药不好,他这般不讲理起来,谁也不敢劝,也就沐雪能阻拦一二了。
幸好相处下来,沐雪觉得她自己都快得神经病了。
这日,穆楚寒不在府里,守着沐雪原来那处园子的小厮给明路递了一封信来,说是青石镇送来给沐雪的。
这十来日,沐雪小心屈迎着穆楚寒,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也趁机提了一些要求,她与家里的书信来往都是得了穆楚寒许可的。
明路接了信,便进来寻了雨竹,把信交给她,让她带给沐雪。
趁着穆楚寒不在,沐雪刚睡了个美美的午觉,赖在床上不愿意下来,拿了本书靠在床上看,就听雨竹进来,对着她福了福身,笑着说:
“娘子,有您的信。”
珠儿在一边的小榻上坐在给沐雪做xiè_yī,虽说府上也给沐雪订制了许多衣裙,从里到外样样不缺,但沐雪还是喜欢纯棉做的xiè_yī,那死贵的绸缎丝料,贴身穿着实在不是那么舒服。
珠儿也感叹大娘子的xiè_yī坏的也真快,几天就给九爷扯坏一件,她自己都快忙不过来了,但她又不放心把大娘子贴身的衣物拿给别人做,自得自己寻了空子一针一针的做起来。
这一听家里来了信,珠儿也丢了手中的针线,跑到沐雪身边去问:
“大娘子,信里写了什么?夫人可好?”
沐雪飞快的看了一遍信的内容,脸色变得有些沉重。
珠儿见她抿着嘴不说话,焦急又问:
“大娘子,可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沐雪把信折好,收起来,说:
“珠儿,你可还记得我大舅妈家的蓉表姐?”
“记得啊!他们家不是在做货物捣腾的买卖吗?咱家夫人每年都往里面投钱呢!分了钱,夫人还给家里的姐妹们做新衣服呢!”
沐雪冷笑,大家都说蓉姐夫是个有本事的人,搭上了商队,这几年他也的确赚了不少银子,黄姥姥家的舅舅舅妈们几乎每家都在他那儿投了银子。
如今大舅妈早就不给她们家养鸭子了,沐雪直接在村里开了个养鸭场,由现在的里正麻三他爹领着村民给她们养鸭子,这样家家户户一年都能多争十来两银子,村民们高兴,对沐雪爹李铁栓这个族长更加心服口服,沐雪也放心。
表哥黄平川去年得了一个闺女,取名儿黄小晴,大舅妈就搬到镇上跟他们一起住,帮着带晴姐儿。
小舅妈家的雨哥儿和三舅舅家的满哥儿差了两岁,已经被三舅舅接到镇上送到夫子那儿去开蒙了。
小舅妈和小舅在他们村另外弄了一个养鸭场,还雇了四五个人,也是专门给沐雪她们家提供鸭蛋的。
这里的人赚了钱都喜欢买田,如今黄姥姥和舅舅们这几年便先后一共买下了近百亩田,不用租用苏家的田了,农忙的时候还要请两三个长工才忙的过来。
为这沐雪没同意让黄姥姥和舅舅们的田挂靠在明哥儿名下这件事,小舅小舅妈还好,大舅妈一家便对沐雪又了怨恨。
加上如今大舅妈家的女婿出息了赚钱了,兄弟些都参合了她女婿的声音,沐雪家也投了银子,大舅妈她渐渐的便连沐雪她们家也瞧不上了。
又在同一个镇上住着,大舅妈张开芬逢人便说,沐雪家算个球啊,还脱离不了泥腿子气味,整日侍弄鸭子,侍弄些破烂药草,赚不了几个钱的,她家女婿是才是做大买卖的人,这南北一趟少不了上万两银子哩!
镇子一条巷子住着的人日日听大舅妈张开芬念叨她女婿如何有本事,起先是不信的,后来见她女儿女婿上门来果真豪气,张开芬自己也是穿金戴银的,比沐雪她娘还要讲究起来,大家便不得不信了。
沐雪在家的时候就听了不少她大舅妈的风言风语,每次听了她不过是一笑了之,家里诚叔诚婶把工人们管得严,加上安老板每次都是直接和沐雪结账,她到底在皮蛋生意上赚了多少钱,却是没个人真正知道的。
便是沐雪她娘,如今的李夫人,由于沐雪心疼她年纪轻轻,就一副未老先衰的模样,有些让她歇着养着,每月皮蛋进钱算账都是沐雪亲自经手,李二嫂虽能干却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如今人工多了,又